众人喝了一回茶,叙过一番温寒,眼见的天色暗了下来。
刘剡也没说要留贾家众人吃饭,贾政诸人知道如今正是礼亲王夫妇在延平郡王府,帮着操持贾攸的丧礼,想要刘剡帮着引荐一二。
刘涛虽说在太上皇、永康帝以及太子面前稍微怂了那么一点,却是本朝实打实的实权亲王,一般人想见他一面都没有门路。
虽说贾政如今并没有什么需要求到礼亲王头上的,可在朝为官的,只要还想往上走,哪有谁会嫌弃自己人脉多的呢?
可是刘剡未开口,贾政做长辈的人,却也不好主动提及。
何况贾家众人来时,礼亲王夫妇就在延平郡王府内,贾家众人一个没见到他们。
或者说,只有来得早的贾琏夫妇见了,却连句话都没能说上。
是以此时若没有刘剡开口帮着引荐,贾政诸人便是开口求见,只怕还会吃个闭门羹。
反倒被下了面子。
贾政不开口,任凭贾珍坐在下首如何使眼色,也无济于事。
刘剡更是不会主动提及,如今府内诸事有礼亲王夫妇帮着料理,他不过陪着贾家人在这喝茶,乐得清闲。
是以侧厅内人口虽多,也渐渐悄了声息。
长辈们没说话,贾家的小孩子们年纪虽小,却也是知礼数、懂得察言观色的,小孩子们聚在一块的讨论声也弱了下来。
“时候不早,王妃新丧,府里事务繁杂,我们也就不多打搅了,留琏哥儿夫妻在这里帮你陪客,我们就先回去,明日再来。”
贾政乃是读书人,到底脸皮薄些,瞧着天色渐暗,起身告辞。
刘剡略留了一番,二人推辞一遍,少年道:
“本该留舅舅舅母用饭,奈何母妃新丧,府里宗人府、礼部官员众多,事务又杂,实在是空不出功夫,万望舅舅舅母见谅。”
“殿下客气,我们明日再过来便是。”
王夫人笑得有些勉强,接话道,虽说她天真了些,却也不是不会看人脸色的。
一家老小来了姑妹家,哪怕是妹妹丧期,来得匆忙了些,可只在侧厅喝了杯茶,算什么事儿!
可到底是贾家理亏在先,是以哪怕刘剡做得再不客气,贾政等人仍旧笑脸相迎。
少年果然没有多留他们,起身道:
“我送送舅舅舅母。”
“殿下客气,天寒地冻的,您止步。”
贾政再不通人情世故,此时也觉出了几分不对,这大外甥,嘴上叫得亲热,舅舅舅母就没断过,可心底有几分把他们当做家人,可真说不准。
是以他也不再拿乔称呼少年为“剡哥儿”,而是按着身份管他叫殿下。
刘剡也听出了贾政夫妇二人对自儿个称呼上的细小变化,也不过多地与他们客套,说些不用称呼“殿下”的话,这话不说骗不了自己,此时便是贾政夫妇二人都骗不过了。
“琏二哥二嫂回府歇息即可,今日在这里也忙了一日了。我这里不用人帮着待客,稍后会有宗室的堂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