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见凤姐儿问起紫苏,并没有防备,回道:
“紫苏姐姐是世子身边的大丫鬟,现在府里事多,都是紫苏姐姐和周嬷嬷帮着打理。”
延平郡王府谁不知道,刘剡夺了之前的内管家王嬷嬷的权,人都关到柴房去了。
现在内院里,又没个女主子,可不得抱好了紫苏姐姐的大腿!
周嬷嬷虽然资历深,可架不住她年岁上来了,待忙完王妃的丧仪,便是她不自请归家,世子也不能眼看着她一把年纪的老人家,在府里忙前忙后的。
是以在世子成婚、延平郡王府有新的女主子之前,内院很多事儿,不出意外,都得看紫苏的安排。
凤姐儿一听,便知道其中有些门道儿,拉了这小丫鬟的手,笑道:
“哎哟,今儿个乍一看,倒是不知道,这位紫苏姑娘,这么大能耐呢!昔日不是说姑妈府里的内管家姓王?今儿个怎么不见她?”
小丫鬟倒也有几分聪慧,主子褒贬大丫鬟的话,她自是不好接嘴的,至于王嬷嬷的事儿,延平王府的下人们,倒是知道几分,却也不能随意说与外人知晓,是以,哪怕凤姐儿对她态度再和善,她也只是笑笑:
“王嬷嬷最近身子不太好,世子爷就把周嬷嬷请回来暂管几日府里的事务。”
其余的,一句话也不多说。
没料到,不过延平郡王府一个小小的丫鬟,嘴居然也这么严实。
看来今日领路的那个婆子,是有意把那些个儿话说与他们二人听的了。
既然从小丫鬟这里问不出什么,凤姐儿也不多留她,打发她下去了。
四处瞧了一番,虽说匆忙些,院子收拾得却也算整齐,该有的东西都有了。
凤姐儿夫妇往炕上坐了,夫妇二人说些闲话,今日一大早,就把自家府里的事儿,捡重要些的处理了,着急忙慌地来了延平郡王府,又跟着忙里忙外,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忙了一天,好容易可以歇息一会儿,等用完饭,再去前院灵堂前帮着守灵。
把丫鬟婆子们都赶了出去,贾琏夫妇二人歪一块儿坐了,二人自幼青梅竹马长大,又是新婚不久,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
说了一回闲话,贾琏便说到了今儿个的称呼问题:
“这位表弟,年纪虽小些,却是半点不好糊弄的,这些年与咱们府上来往不多,情分自然也就浅了,连二老爷都称他为殿下,你怎么就非得叫他弟弟?”
凤姐儿伸手拍下丈夫有些不太安分的手,正是姑妈孝期,又是别人府上,真在这儿发生了什么,真真脸都要丢尽了。
把头歪在贾琏肩上,斜了他一眼,笑道:
“正是不甚亲厚,更得叫得亲近些,否则不是故意把人往外推了?你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了!”
贾琏被凤姐儿看得心痒痒的,可惜正是孝期,也做不了什么,只得抓了凤姐儿的手在手里把玩,调笑道:
“少不得请二奶奶多教教我。”
“说正事儿呢,别闹!”
贾琏把玩了一回新妇柔若无骨的柔夷,逗得凤姐儿羞红了一张俏脸,方才正色道:
“你说的话,我如何不懂?虽说与这位表弟接触不多,却也能瞧得出他是个重情的,咱们肯真心待他,自然有咱们的好处。若是只想着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他也不是个傻的,岂会被人轻易哄骗了去?
至于叫殿下还是表弟,实在是不足一提!”
凤姐儿讶然,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么个事儿,有这份心意在,叫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若是亲厚,不会被一句殿下叫得疏远了,若是没甚么交情,就是叫得再亲近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