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鑫挑开纱帘,几步走到明玥面前,盯着她的脸,果然脸上有泪痕。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是你的恩人?”
泪水又一次顺着明玥的脸颊滚落下来。
“我也是刚知道的。”
她哽咽道:“还记得年初班上给我捐款的事吧?”
“记得,为你爸爸捐的,你没收,又捐给了一个患尿毒症的同学。”
税鑫不解:“捐款跟他是你恩人有什么关系?”
明玥抽泣着说:“准确地说,他爸是我爸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爸,也许我爸那时候就死了,我就得辍学。
他爸是我家的恩人,不就是我的恩人吗?”
逻辑正确,税鑫没法反驳,但仍有疑惑。
“他来的时间不短了,你怎么现在才知道?”
“还不是因为你!”
明玥一肚子怨气终于有了发泄口。
“不就是帮他补了一回蚊帐吗,你跑来大吵大闹,这是一个老板应有的心胸吗。
他怕我有想法,跑来安慰我,聊天才得知他爸爸是医生。
我爸告诉过我,是江医生和岳医生救了他的命,可是……可是救他的江医生如今不在了!”
明玥又嘤嘤地哭起来,江子岳也忍不住默默流泪。
“不对呀,我看过他的简历,他爸妈不是农民吗,怎么变成医生了?”
税鑫似乎抓住了把柄。
“说起来惭愧。”
江子岳用手指拭去脸上的泪水。
“我爸妈都是认真而要强的人,我不想他们因为我蒙羞,所以就胡乱编了个农民……”
见税鑫鸡蛋里面挑骨头,童少禹连忙说:“税总,我作证,他说的都是真的!”
“关你什么事了,你怎么到明玥房间来了?”
税鑫心头不爽,将矛头对准了童少禹。
童少禹坦然答道:“我听见明经理哭了,怕她有佬事,就上来看看!”
“小税总!”
明玥用纸巾擦掉泪水,对税鑫说:“恩人不在了,他的孩子也不是外人,我已经认他做弟弟了,是比亲弟弟还亲的那种亲人。
小税总,能不能看在我们同学同事的份上,也认他做个弟弟,让他感受我们酒店大家庭的温暖。”
明玥满是期许地看着他,眼神灼灼发光。
税鑫的眼睛飘忽不定,想拒绝却又怕明玥不快。
比亲弟弟还亲的亲人,什么意思,暗示江子岳不可能成为她的男朋友吗。
还想让我认他做弟弟,这又是什么暗示。
明玥猜到他在想什么,接着说:“你知道的,他这人不笨,如果不是因为父亲去世,他也许正在中原科技大学上课呢。”
“中原科技大学?”
税鑫当初也想报考这所大学,无奈实力不济,只上了省内一所大专。
童少禹说:“是的,通知书都签收了,却被罗桂娇威逼还债,一怒之下撕了通知书,来江宁打工。”
税鑫记得与罗桂娇纠缠时,童少禹也说过这话,不悦地置疑道:“就你话多,你怎么知道的?”
童少禹没有畏缩,言之凿凿地说:“我就在现场,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碎片被他同学捡走了。”
“小税总,不用纠结童少禹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相信江子岳!”
明玥中止了这场无谓的争执。
“虽然没上大学,但他是实实在在考上的,大小也是个人才,让他做保安实在大材小用了。”
税鑫不屑地说:“怎么,你想让他做总经理呗!”
他下意识地掏出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拿出打火机正准备点着时,这才想起明玥反感抽烟的。
这显然是一句孩子气的话,明玥呵呵笑了起来。
“那倒不用,他没有这方面的能力和经验,再怎么着也不敢抢小税总你的饭碗啊!”
“做保安部经理?”
税鑫继续着他的肤浅。
明玥笑得更甚了。
“学生伢,思想单纯,没社会经验,何畏、牛仔甚至卢腾哪一个不比他强,所以他也做不了这个。”
既然不是总经理,又不是保安部的头儿,江子岳不就是干活的命嘛。
“这不行,那不行,你到底想让他干吗,直接说,能答应的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