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教室，许念知第一件事就是提问董晴昨天的问题。

不出她意料，董晴依然毫无歉疚地说了句不会，就开始低头看她那涂了黑色指甲油的指甲，叛逆味十足。

许念知并没有被激怒，只是耐心十足地说了句让她下课来办公室，就示意让她坐下了。

董晴下课后也没有自觉去办公室，还是许念知让办公室里的学生催促了她好几次，才不紧不慢走到许念知面前。

“来，你告诉我哪里不会读，老师一字一句教你。”

“哎。”当着许念知面，董晴故意长叹一口气，只好把视线移到书本跟着她开始读起来，直到上课铃响起，才放了她回去。

“小许，你真有耐心，这个董晴也不知道来学校是干嘛的，天天画个大浓妆，上课还还总往窗户外面瞅，不想上学就别来了呗，这么勉强自己干嘛呢。”王一丽对董晴这个学生颇有怨词。

许念知笑了笑说：“我觉得还好，我让她读，她不也读了吗，丽丽你看开点，我倒是觉得这个董晴还有救。”

许念知对付叛逆的学生从不介意打持久战。

下午，宋斯年早早地开了一辆车来接许念知。

许念知本来想打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但是透过车窗看见看后座上放着两个包，只好坐进了副驾，没注意到宋斯年嘴角上扬了一个小弧度。

“念知，系好安全带，我们要出发了”。

车子在窄窄的水泥路上缓慢行驶，驶到村口的黄土地上，荡起一阵黄土飞扬

“自从来到这里，我还是第一次出村呢”许念知看见了村口“瑶沟村”三个大字。

“嗯，今天我们去县里，念知你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买回来。”

这时许念知才注意到宋斯年对她的称呼，一口一个念知，温声细语，似乎带点宠溺的感觉。

转念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便转头看向窗外，看到村口大巴上下来了一位少年，腰板直挺，在下车的一群人中很显眼，许念知认出来了这是陈戈。

他手里只拎着一个大透明塑料袋，袋子上印着某某药店的字样，里面装着好几盒药品，正目不斜视地朝村子里走去。

周围的村民三五成群，结伴而行，只有陈戈是一个人，没有人上前跟他搭话，显得孤零零。

看到这里，许念知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宋斯年显然也注意到了他。

“上次你跟马主任去陈戈家家访，情况怎么样啊？”

“还能怎么样，他不肯来学校。”

“是吗，陈戈他可是我教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

“我们能不能举办个募捐活动，让他起码得有参加高考的机会。”许念知转头看向宋斯年。

“念知，你要知道催债的人不会给他留有上学的机会，哪怕是他奶奶的救命钱，都不会让他有”。

许念知秀气的眉毛皱了皱，却更加坚定了她想帮助陈戈的心。

第一次见陈戈，他礼貌懂事，宁愿牺牲自己也要照顾好把自己拉扯大的奶奶，品学兼优的倔强少年很难不让人心生怜悯，既然来不了学校，那就保证让他在家里也能高效率地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