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在哪上的大学?”
“在首都,怎么了?陈戈你有想考的大学吗?”
“我也想考首都的大学。”陈戈暗暗在心底下定决心。
尽管首都的大学对他这个身处乡村中学的学生并不好考,就连云县最好的高中里能考上的也是屈指可数。
“好好加油,老师相信你可以的,首都机会很多,只要你在那里的好大学毕业,就不会愁以后的工作。”
“嗯,老师你会一直在我们这里当老师吗?”陈戈想知道许念知的打算,许老师在哪,他将来毕业后就选择去哪。
这个问题刚好问到了许念知的迷茫点,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许念知怎么说也才二十二岁,正值年轻人最容易迷茫的阶段,在这个阶段她不知道要怎么选才算正确,她所选的职业是社会认可的最有价值的职业之一,可是自己的父母朋友都不赞成,包括林景深。
但她有自己的坚持,起码要把自己带的第一届学生送到高考考场,她才能安心考虑其他。
电话铃声响起,思绪被打断,许念知一看是宋斯年打来的,于是按了免提放在车台上。
“念知,抱歉,你昨天打电话时我没接到,我当时有点事。”
宋斯年昨晚在唐时佳走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睡倒在沙发上,早上顶着一张宿醉的脸难受地醒来后,拿起手机看时间时看到了许念知的未接来电。
他又惊又喜,许念知给他主动打电话的次数并不多,尽管昨晚因为得知许念知恋爱后再痛苦难受,他还是担心许念知会有什么要紧事,或是她知道了自己的事……
于是他怀着不安又略带激动的心给许念知回拨了电话。
“没事,宋老师,当时找你借车呢,陈戈这里出了点事……”许念知说完看向身旁的陈戈,看他无异样才接着说:“还好最后朝哥把车子借给我了。”
陈戈,又是陈戈,原来是许念知是因为陈戈才找的自己,宋斯年心里并不好受,但还是忍住心中的不快,用略带关切地语气问道:“陈戈出什么事了吗?”
“这个回去再说吧,陈戈没出事,现在在车里好好坐着呢。”
“宋老师,我没事,谢谢老师关心。”陈戈适时出声,表现的十分礼貌。
“没事就好,那你们路上小心。”说完宋斯年很快就挂了电话,他生出一种想把手机砸了的冲动,凭什么林景深可以跟许念知谈恋爱,陈戈总能得到许念知的帮助,自己就只能像个路人甲一样得不到一丁点许念知的注意。
是他不配吗?他不配,一直都不配,什么也不配得到……“不配”这两个字不断在宋斯年脑海中重复,他抱着头痛苦的想把这两个字从脑子里驱除,却怎么也赶不走,他想到了童年,想到了不堪的经历。
从小他就不配得到关爱,没有母爱也没有父爱,一路艰难成长,受尽宋家白眼,同龄人的不尊重和对自己的辱骂、围攻,让他每天惶恐地活到成年,他早就关闭了自己的心门,在外面筑起城墙,不愿轻易与人交心,终日只以冷淡面孔待人,于是连个知心朋友都没有。
终于逃到这里远离了过往的生活,过了两年轻松日子,内心的坚冰逐渐融化,于是他放下戒备喜欢上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却让他又重新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不配得感。
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又一次跌进了谷底。
他不想怨许念知,他知道许念知是个很好的人,她也说过如果自己是陈戈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帮助自己,可为什么自己的生活总是这么艰难呢,他的物质条件可以说比村里大多数人都要好得多,是他自己不肯放过自己的心,内心的痛苦他无法释怀,无法和解,只能永受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