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彼岸花簇拥在一起,彼此交织的花蕊,向着四面散开。
帕奇的灵魂在灵寂之地生根发芽,在蜿蜒的河水渗透下,一点一点地成长。缓慢流淌的岁月,始终只有枯树、乌鸦作伴。
突然,有一天,一只乌鸦从枯树坠落,尽管不断地扑腾着翅膀,最终还是落在了稚嫩红色的彼岸花旁边,久久都不能站立起来。也许是因为这小只的乌鸦,还没有成长到可以站立的缘故吧;又或是因为刚才从枯树上坠落使得脚受伤导致的,乌鸦的嘴尖又一次磕碰在了彼岸花的根部。
一次又一次,彼岸花根部的外径都被磕破了,乌鸦嘴角的鲜血顺着破皮的地方流淌到了彼岸花的根上。当液体的血液与彼岸花交融在一起的时候,一道灵魂的触碰交织在了一起。
“是你吗?帕奇?”
这封闭在精神世界的话语,没有任何人回答。乌鸦很清楚地感觉得到,这就是那个熟悉的人啊。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五次......无数次的尝试,乌鸦都没能得到回答。它累了,静静地躺在彼岸花的旁边,缓缓地闭上双眼。
“伊莎贝尔,是你吗?”灵魂的深处始终都没能忘怀的名字,这一次换了一个灵魂尝试着呼唤。
一次,两次,三次,仍旧是没有回应。
灵寂之地,这个没有时间只有空间的地域,每一个灵魂都附着在了这个地域的物体上。生如沉默般的顽固灵魂,在摆渡人的引导下,附着在了一块块顽石上面;生如英雄般具有强大凝聚力的又或是一方霸主,在摆渡人的引导下,附着在了高高的枯树上;生如坚毅饱含欲念的人,在摆渡人的引导下,附着在了彼岸花上;生如风般毕生都在追求自由的灵魂,在摆渡人的引导下,附着在了乌鸦上;生如苍茫,在历史发展的洪流没有成就,甚至没有让更多人记忆的灵魂,汇聚成了蜿蜒流淌的河流,在灵寂之地滋养着每一个。
这就是灵寂之地的规则,在这片只有空间没有时间的地域中,有的灵魂终究只是灵魂,是没有办法去到埋骨之地的。有的灵魂,在彼此灵魂的牵引下,嗅到了去往埋骨之地的幽径,相伴而行。有的灵魂在众多灵魂的簇拥下,走在去往埋骨之地的康庄大道上。数以万计的道路,终将到达埋骨之地重塑骨骼。
不知道过了多久,摆渡人再次来到了这片区域,没有引导任何一个灵魂,只有静静地坐在高高的峭壁之上,俯瞰着灵寂之地蜿蜒的长河。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小本,默默地注视着,偶尔叹息,偶尔期许。
忽然,黑色小本上,闪烁着两个名字:伊莎贝尔。
摆渡人,飞身跳入黑色的船中,顺着河流飘到了那片区域。是一只稚嫩的乌鸦,刚刚长羽翼,静静地躺在一朵彼岸花的旁边。嘴角缓缓渗着丝丝黑色的血液,在给彼岸花供给着养分。这样情形,在灵寂之地首次出现。
“叮”
“叮”
黑色的小本连续发出两次声音,摆渡人看了看黑色小本。小本上闪烁着另外一个名字:帕奇。摆渡人,思索了一下随即就想到了这个和自己没有任何关联的名字。
就在这时,彼岸花快速散开花蕊,花蕊随着灵寂之地的和风摇曳。每一次摇曳又恰时地接触到乌鸦的头上,像极了像个相恋的人彼此抚摸的样子。
“伊莎贝尔,是我。我来了,亲爱的贝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