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国官兵为了保护失而复得的城池和家眷,只能拼命驱赶想要进城的百姓,尽快关闭城门。
城门之外,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和兵力有限的狼国将士,全部陷入了包围之中,如同待宰羔羊。
褚英传想到了二哥的死,不觉脱口问:“如此混乱的场面,我方人马竟无法逃脱吗?”
苍绝表情严峻,惨然地说:“正当我们狠下决心,舍弃这些熊国百姓进行突围时,从敌人之中杀出一支装备精良的人马对我们进行狙击。”
“我不敢大意,马上组织手下进行阵地防御,抵挡敌人的冲锋。敌人不过三千人马,只是两轮冲锋,就把我们上万人马的队伍冲断,分成了三截,各自首尾不能相顾。”
“敌人如此阵势,明显是有备而来,要对我军分而击之,逐个歼灭。我军首当其冲的那截人马无人指挥,被敌方一击即溃;第二截人马是我在统领,为了能够击破敌人的包围,我传意统领第三截人马的苍玄和你二哥,一起往一处拼命冲击,力图打通两截人马、重新合兵一处,另图生机。”
“不料敌人早就识破我军意图,再次快速发动攻击。这时我才发现,原来这支战斗力极其强悍的人马,正是由当初那些,与我们在不同城市交接的军官组合而成的!”
褚英传一听,气愤地骂:“可恶!原来敌人早就谋划这场袭击了!”
“所有人自知今天是必死之局,都在拼命地抵抗、反击。可是敌人太强大了,战士们伤亡很大。最后在战士的齐心协力之下,为我们几个夺出一条生路。我们……这战士用血肉铺成的道路上拼命突击,终于逃出了敌人的包围。”
说到这时,苍绝眼神悲壮,声音开始有些哽咽。
“我们三人不顾一切地狂奔。可没走多远,就看见有一个身材高大、穿着黄铜色铠甲的男人,胯下骑着一头巨狮侧身拦在了大路中央,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狼灵脚程快,耐力好,一旦极力奔逃,几乎难以追上。苍绝、苍玄和褚世雄是狼灵族的上级战士,能在短时间内追上拦截他们的人,绝非泛泛之辈。
褚英传听得心血冻结,胆寒不已;二哥的死因,估计就交代在这里,交代在这人的手里。
苍绝说到此处时,眼神里似乎还有一丝未能及时消除的恐惧,褚英传猜测道:“拦住你们去路的,难道是狮王辛霸?”
苍绝瞳孔突然收缩,口气变得有些绝望,“是!”
褚英传颤抖着声音,“难道……你们半点都招架不住吗?”
“辛震的灵兽焰鸣,是排行榜上第三名战力。我们三个在突围时已经耗费大半精力,此时被这样强悍又组合完整的狮灵拦路截杀,唉……。”
苍绝不愿再说下去,看着身旁重伤昏迷的弟弟,想起刚刚去世的褚世雄,顿时哀伤至极。
它垂头丧气地呜鸣。
孙仲起十分内疚,对褚英传说:“少将军昨天送回来之后,实在是伤得太重、太深,我和其他两名军医已经竭力救治,前后抢救过三次……我们,尽力了!小驸马,对不起!”
褚英传表情麻木,眼神变得十分锐利。他心里一遍一遍地念着“辛霸”这个名字,暗暗地在心底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什么狮灵族气质属性高贵、博爱、磊落都是假的;为了利益和达到目的,这些家伙与平常人没什么两样,该搞阴谋就搞阴谋,该手段卑劣就手段卑劣,该残忍就残忍。
二哥的死表面上是因为战争,但发动战争的源动力,依旧是贪婪的人性。
“大叔,我到底晕睡了多久?”褚英传问道,他想搞清楚,自己现在造成了这么多的过错和遗失,花了多长时间。
孙仲起回答:“差两天就一个月。”
这是一个令人后悔心痛的答案,原来光阴无情流逝,竟是现在这种体验。
大家正在用呆滞来对抗损失造成的悲伤时,突然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陛下有旨:所有带有军职人员全部到中军大帐去!”
褚英传抬头一看,来人正是朱定。
这是战时紧急召集。
孙仲孙马上伸出手把褚英传扶起,褚英传拒绝了,“大叔,不用!我自己能行。你帮我换身衣服就可以。”
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后,尝试自己重新站立。虽然足下仍有如同踩棉花一样,不知轻重的感觉,但他铁了心,今后的每一步,都要靠自己。
“苍绝大哥,你还能走吗?”重新站起之后,褚英传对苍绝问了一句。
“废话!我一直不动,就是在等你!”苍绝也缓缓站了起来,“我可是猛兽!什么是猛兽?意志刚毅,身如铁石!没那么容易垮掉!”
它对仍在昏迷中的苍玄大力地推了一把,整只狼被它翻转了过来。虽有自愈灵能,但苍身上那两道又长长的伤痕仍在一点点渗血。
苍玄被大力惊醒之后,龇牙咧嘴地喘着气,舌头长长地伸了出来,流着口水。
这样的重伤看在眼里,褚英传双眼聚成细线,表情变得无比压抑。
“陛下急召,活着的都要到王帐那儿去!”苍绝说得很大声,可能是怕它听不见。
“知道!走吧!”
苍玄很坚决地执行着命令,拼命地迈着义无反顾的步伐,一点一点地追赶着大哥苍绝,直至与它并肩站在一起。
褚英传后一步赶到,与它们同列,一起走出去。
孙仲起的医务营帐与国王所在的中军大帐,相隔三里。
一路走过去,所有军营帐篷外边,或一伍,或一十,站满了列队齐整、全神贯注等待着的狼灵。
褚英传往营帐之中瞄去,里头的人族战士无一不是神色严峻,认真地穿着军装、整理着作战所需的装备。
一路走过去,没有听到杂乱的騒动和嘈杂声,这种奇特的宁静,体现出了雪月狼国大军强大的军事素养。
“这一仗,我国必胜!”
褚英传在心底呐喊着,他对将来战争的发展充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