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明宴的脸被狠狠打了一拳,他狠狠地咬牙:“于路远,你是不是故意的?!打人不打脸!”
“呵,那你呢?你刚才不就是朝着我的脸来的?”于路远冷哼。
廖明宴委屈:“我不是没打中吗?!”
“是你不想打中吗?是你打不中!”于路远一点都不给他留面子。
“喂!”廖明宴又挨了一腿。
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好几分钟。
安念一碗粥都喝完了。
但是,她就是不离开。
她托着腮,认真地看。
于是,两个男人的较劲儿也没有停止。
“你让让我怎么了?”
廖明宴偷瞄了一眼,发现安念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小声地跟于路远打商量。
“我今天失恋了,你还不能让让我?”
“呵,做梦!”
他不说还好,一说,于路远更是气不顺,狠狠地一拳头砸在他下巴上。
早就想揍你小子了,忍到现在可是非常不容易。
“好了好了!我认输!”
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廖明宴赶忙大喊出声,迅速后退。
等缓过劲儿了,廖明宴才发现自己的脸痛得要死!
“嘶,你小子也太心狠了。我肯定破相了!”
他还以为自己能沾点便宜呢,没想到这老于受了一次伤,身手竟然没有一点退步,果然是打遍全团无敌手的牛人啊。
要知道就于路远这样没有一点背景的普通人,能在短短九年时间内从一个普通的小兵坐到副营长的位置,那可都是一拳一脚打出来的。
拼最狠的命,出最难的任务,拿最高的战功。
除了枪法准之外,于路远的身手也是一等一的好,反正在部队里的时候,廖明宴跟他对打从来没有赢过。
唉,今天也没有例外。
廖明宴很是沮丧。
“来,擦擦汗。”
他惊喜地抬头,接过安念递过来的毛巾。
但是下一秒,安念就越过了他,亲自踮起脚尖给于路远擦汗。
唉。
廖明宴没忍住又叹了口气。
“大哥,你没事吧?”安念小声地问。
她看的很仔细,刚才于路远两人之间的对打,于路远并不是毫发无伤的,他也挨了好几下,只是对比廖明宴而言,挨打的次数更少罢了。
“没事。”
于路远微微低头,让她能擦拭得更顺利。
“大哥,你下次别让着他了。”安念抿着唇,凑近他耳边,小小声。“我会心疼。”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大哥每次出手都控制着自己的力道,有些时候明明能躲过的招式却硬是接招了。
于路远感觉到耳边传来的温热酥麻,又听见了她略带委屈的声音,心里暖的不行,嘴角翘得更高了。
“好,大哥下次不让他。”
“嗯。”
安念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宠溺,耳尖微微发红,退开了些许,认真地用毛巾擦拭他满是汗水的脖子。
她的指腹不小心划过于路远的颈侧,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上下滚动的喉结。
安念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秒在想些什么,反正等她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指已经摸上了男人的喉结。
“别乱动。”
于路远抓住她的手,呼吸都变得灼热。
“晚上再说。”
他们两昨天回来后就再也没有亲热过,家里人多还是有点不太方便。
别说安念了,于路远此时也有些意动。
“我不是故意的。”安念脸上倏地就红了,“你自己擦吧,我去给妈帮忙!”
她扔下毛巾,扭头就跑了。
——
没一会儿,于正军带着借来的面粉回来了。
李玉梅开始剁肉馅,又把窝在房里不知道干什么的于跃进给喊了出来,让他去菜地里拔了两颗大白菜。
白菜馅的肉包,先蒸了一笼,于家现在的所有人都各自吃了一个,剩下的就不再动了。
下午的时候,大家送走了廖明宴。
当然了,廖明宴要想回部队还需要去市里坐火车,从六安村出去只能坐公社里的拖拉机。
——
“妈,我去找翠翠了!”
于跃进朝大厅的方向喊了一声,没等李玉梅回答,他就大步跑走了。
李玉梅也没去管他,继续擦擦洗洗:“看来要把跃进的婚事早点办了,他这样整天去找翠翠,我真怕出点什么事。”
听见她这话,坐在竹椅上编竹筐的于正军抬头看了过来。
“那就年后看看吧。”
“嗯。”李玉梅边擦桌子,边想着这件事。
农家人想要完成一次嫁娶挺耗费家当的,他们家刚娶了大儿媳,钱花得差不多了。想要立马举行第二场婚礼,是有点困难。
“正军,我们村是不是要开始分钱了?”
“应该就是这几天了。今年过年早,2月6号就过年了,还有11天。往年都是年前7天结账,今年应该也差不多。”
“好,到时候我盘算一下,看看咱家能剩多少。”
李玉梅又高兴起来,今年光景好,地里丰收了,大家的日子能松快些。
——
房间内。
安念正在读书,她带回来的课本必须一本本看完。
但是现在有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安念是可以看完所有书,甚至看完后还能完美地记下那些文字,写出它们。
但是吧,她不知道文字里蕴含的意思是什么。
特别是诗句,课本下面很多词语都没有注释,安念完全不知道它代表了什么,看了和没看差不多。
“大哥,你能帮帮我吗?”
最后,安念拿着书去隔壁敲了门。
“可以呀,哪里不懂?”
于路远放下手里的钢笔,招手让她过来。
“这里……”
两人一人提问,一人回答,很是和谐。
“大哥,你真厉害!”
安念发现于路远真的什么都懂,星星眼地仰头看他。
于路远好笑地拍拍她的脑袋:“大哥也是学了好久才知道的。”
九年前,也就是1969年的时候,于路远放弃读书,选择了参军,那是一个有些无奈的选择。
原因有两个。
一个是从1966年开始,国家就取消了高考,于路远觉得继续读书没什么意义。
另外一个是,于家太穷了,家里三个孩子,实在是养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