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低头,捡起那根春笋,继续剥。
“那行吧。你往前冲,我就做你最坚强的后盾。大哥,如果我把所有黄金都给你,你能帮我买到大批量的药材吗?”
“你要炼药?”于路远转头看向她,“为了我?”
“为了大家。”
安念眉眼弯弯,用最欢快的语气说着最坏的打算。
“我打算准备一些救命的丹药,只要你们还有一口气,吃下去就能活。”
她笑着继续说:“我会再准备一些伤药,你们受了伤可以用。我敢说,我做出来的伤药,绝对比现在市面上能找到的所有药都更好。”
有了炼丹炉,又吸饱了灵力,安念才敢夸下如此的海口。
“当然了,如果大哥你还能帮我找到几颗蓝宝石、绿翡翠的话,那就更好了,我就有把握能炼制出更多。”
“你如果想要西药,我可能没办法。”
于路远笑了起来。
西药的配方大部分都掌握在外国人手里。
“但是,你想要的是中草药,我倒是真的能弄到不少。”
前些年各种破四旧,有些人借题发挥,把中医也放入其中,如果不是国家领导人多次强调“中西医结合”,强调“不管是中医、西医,能治好病就是好医术”,安念都不可能在临县县医院里看见中药房。
但是中医疗效比较慢,现在大家手里都没钱,又是劳动力密集型社会,要求见效快,大家都优先选择西医。中医的地位尴尬,中药也就不如西药那般稀缺。
听他这么说,安念眼睛亮了一瞬。
“好!等会儿我就给你写单子,多多益善。反正紧着那几根金条买!”
“你们两的笋还没弄好呢?”
李玉梅从厨房里出来,看他们慢悠悠的动作,催了一句。
“赶紧的,锅里的水都烧开了!先把笋拿过来焯一下!”
“好嘞!妈!等我一下。”
安念赶忙把被自己剥得只剩下一点点的春笋扔进篮子里,端起篮子就往厨房跑。
于路远笑了一下,继续切剩下的笋,听见厨房内传来自家老妈的惊呼声和安念的撒娇声。
“这个笋这么小吗?”
“是的吧……”
其实是她剥得太多了……
——
中饭做好了,三人又回到农田。
一家五口躲在树荫下,吃着香喷喷的春笋炒肉和嫩白菜,配着一碗清水辣汤,津津有味。
旁边几棵树下也有其他人家在吃饭,大家脸上都有着淡淡的幸福。
吃完饭,累了一早上的于正军和于跃进在树下继续休息,安念三人则下了田,继续干活。
他们必须在两天内把这十亩田都翻好,之后就要放水、施肥,开始育苗了。
现在田里还不算太湿,安念挽起裤管踩下去,软绵绵的,只陷下去一点点。
李玉梅叹了口气:“现在还好,等过几个月,水蛭就多了……”
安念愣了一下,想起自己以前的记忆,好像是见过水田里到处漂浮着的水蛭,但是因为她体质特殊,那些水蛭都不会咬她,就是都很喜欢贴在她皮肤上。
在安家的时候,叔叔婶婶看见她腿上密密麻麻的水蛭,都会有多远走多远。
也就只有第一次下地的时候,安奶奶帮她用稻草刮下来腿上的水蛭,扔下一句“以后就这样做”,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旁边的李玉梅继续碎碎念:“路远,你明天去县里供销社看看有没有高筒雨鞋买?给念念买一双。”
她也不会说让安念别下地,现在女人也能顶半边天呢。农村媳妇能从地里赚到吃穿用度,总比一切靠男人来得有安全感。
“好,买两双吧。妈,你和念念一人一双。”
李玉梅眉开眼笑:“你妈我皮肤糙着呢,用不着那玩意。”
“那我也不要。”安念扬声说道,看向李玉梅的眼中带着浓浓的孺慕之情。“妈不要的话,我也不要。我们母女俩要同甘共苦!”
“哈哈哈哈,还是念念知道心疼我!”李玉梅被夫妻俩逗得开心,松了口。“成,反正钱是你们两自己赚到的,妈也不管你们怎么花。妈今天算是沾到咱念念的光了。”
不一会儿,于正军和于跃进也加入进来。
五个人一起干活,效率高了不少。
——
时间很快就到了育苗的阶段。
于家的稻子苗长得飞快,很明显的比旁边几亩田里的稻苗好!
村里好些人家都过来看热闹。
“安念真的有一手啊!她在哪家,哪家的苗就长得好。”
“嘿嘿,我可是刚从安家负责的田地那边过来,他们的苗都快死了……”
“不会吧?”
“怎么不会?就他们两口子那干活的劲儿,稻苗能坚持到现在才死,我都觉得是奇迹。”
“……”
——
安家。
劳累了一天的安建党瘫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张秀娟也坐在边上,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腰背。
这段时间,两人都累得不轻。
村里分任务的时候,是按照每家的劳动人口来的,刚开始安建党报上去的就是五个劳动力。
哪里想得到安爷爷和安奶奶只干了两天就累倒了,儿子安大庆干脆从翻地开始,人就不着家了,晚上饭点才踩着时间回来。
这下,五个人的工作量被压在他们两夫妻身上,十几年了,他们还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我饿了……秀娟,你赶紧去做饭。”
安建党嘴里喊着,脚踢了一下张秀娟坐的凳子。
张秀娟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很是不甘不愿:“我也在地里累了一天啊,凭什么是我去做饭?”
她以前在家可横了,自从女儿多次闯祸,她自己也跟着进了几次局子后,张秀娟在这个家里的话语权就下落了很多,反驳的话也只敢小声逼逼。
嘴里这么说着,张秀娟还是撑着膝盖起身,拖着脚往厨房走去。
她也懒得去菜地,直接把扔在地上的几颗蔫巴巴的菜叶子捡了起来,简单地冲洗了一下。
饭也是随便应付。
“安家的?有人吗?有你们的挂号信!”
张秀娟正切着菜呢,闻言立刻精神了,扔下菜刀就往院子冲。
等她冲过来的时候,安建党早就把信拿到手了,几下就拆开。
他认识几个常用字,捡着重点看了看,顿时,脸色就青黑下来。
“这个赔钱货!让她去上大学赚钱,她竟然敢写信回来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