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总院的医护人员们,只要听说过她的,无不佩服。
年纪轻轻,就能入选国家保健组,就能成为主任们遇到难题时求助的对象,多么厉害,多么……牛逼!
身为内科主任,王礼的反应速度是最快的,他看向身旁埋头记录的学生,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小武,你去一趟药房,把安医生的药方抓出来,药煎好后端来病房。”
刚才安念已经顺口将所有药方说了出来,因为很简单,就只有两味药,附上克数即可。
王主任的学生赶忙站直身体,认真地点头:“好的,老师,我这就去。”
他匆匆跑走了。
安念看向病人和病人家属,安抚地笑了笑。
“第二个病也不难。只是国内很少见到。”
“国内很少见到?”王主任眉头皱了起来,“这就难办了……”
事情只要出了国,就很难。
安念继续说道:“国际上对它的治疗目前也不明确。但是,我去年跟……去了M国,在那边读过几本期刊。”
她隐去了领导人的名字,也模糊了期刊的信息。
事实上,去年在M国,在赚钱的同时,她也翻阅了大量文献资料。
那些资料,对于华国国内来说很难见到,但是对于M国国民,特别是有些钱的金融家/资本家来说,非常容易。
反正安念当时就在证券交易所内坐着,随意列出书单,负责招待的工作人员一句话都没有多问,很快就把她想要的资料送到了她面前。
“期刊上有一篇文章,讲的就是耳石症。
强烈的旋转性眩晕,持续时间短,常发生于体位变化或卧位翻身时。
严重者会因头部轻微动作而发作,发作后有较长时间的不稳定感或漂浮感。”
“耳石症?”
王主任恍惚了一瞬,喃喃自语着。
“我好像曾经见到过这样的报道……想要彻底治好它,好像要做开颅手术,切掉前庭神经……”
开颅手术?!
这简单的四个字,把病人和家属都吓得眼前一黑。
老李整个人都晃了一下,身体一移动,他就想吐。
“呕!”
剧烈的喉咙抽动声在病房内响起,他的妻子慌忙从床下拿出那个洗得干干净净的脸盆。
安念眼神一凝。
她一直站在距离病床最近的地方,刚才还制止了老李的转身,此时只见安念伸手往前一探,指腹贴上老李的喉咙。
下一秒,老李的呕吐声戛然而止。
老李疑惑地眨眨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摸到了一根细细的银针?
是针吧?
他也不敢确定。
他老婆肯定地回答:“是针!比咱家缝衣服的针还细嘞!”
原来他刚才问出声了。
安念笑了笑,站直身体:“这只是暂时止住了你的呕吐症状,基本上能维持一刻钟左右。趁这个时间,你换个舒服点的姿势躺着吧。”
“真的吗?”
老李不敢相信。
安念笑着点头:“真的。”
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撑着身体,从侧卧变成了平躺。
众目睽睽之下,老李整个人都躺好了。
他惊喜地瞪大双眼:“安医生!你这个针也太厉害了!我竟然真的一点都不想吐!”
安念退后一些,眉眼带着温和的笑意,漂亮的脸此时却仿佛散发着最让人信服的光芒。
“针灸的一点小功能而已,你躺下就不要乱动了,免得针头移位。”
“好好好,好!”
老李激动地点头,然后听话的躺着不再动弹,压到酸麻的右手小弧度地摆动着,缓解酥麻。
有时候医患之间的信任就是如此建立的,患者因为医生的治疗有效果,对她加深了信任,之后会更加遵从医嘱,能够一丝不苟地喝药、休息,从而让治疗效果更好。
这就是良性循环。
等安抚完了病人,安念这才抬头看向王主任和其他医生们。
“我在那本期刊上不仅看到了对耳石症的介绍,还看到了一位欧美医生Epley发现的治疗方法。”
王主任忍不住追问:“什么治疗方法?”
“手法复位!”
王主任瞪大眼睛:“不可能!脑子里的东西怎么手法复位?又不是骨折!”
现在的骨科医生很多都会手法复位,不需要开刀,摸索着骨头,“咔”的一下就能把它推回去,费用低、效果好、病人愈后也上佳。
除此之外,王主任就再也没有听说过其他东西可以使用手法复位了。
安念笑着道:“那位Epley医生,把它命名为Epley手法。”
众人:“……”
果然是外国人,一点都不低调,发现个什么就喜欢用自己的名字命名。
“我给大家展示一下……”
说到这里,安念停顿住了。
这个复位手法还挺复杂的,虚空展示不太好懂。
她低头看向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的病人,想了想。
安念问道:“李同志,你愿意配合我一下吗?”
老李赶忙点头:“愿意愿意!”
这就是信任度带来的好处了。
安念满意地笑了起来,她往后退了两步。
“你斜着睡,把头悬空出床面……”
她话音刚落,老李就迫不及待地躺了下来,整个头都悬空了。
安念赶忙伸手托住。
然后猝不及防地将他的头往右旋转,发出轻微的“咔”声。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静默地看着。
“坐起来。”
安念命令道,同时伸手取下老李脖子上的银针,下面的操作幅度很大,不取下银针,很容易误伤。
等老李坐起来后,她又让他左侧卧位。
之后,脸朝下、再坐起。
换了左边,重复之前的动作。
每一次动作都非常干脆利落,有时候,众人都担心安念把老李的脖子扭断了。
如此弄了半天。
安念停下了动作,拿出自己的手帕开始擦手。
“好了,你现在下地感受一下,还晕吗?”
众人:“……”
这治病是不是有点太儿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