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智勋像一个小英雄一样,迅速站到了那个烦人的小男孩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了我的乐谱。他的眼神坚定而勇敢,仿佛在守护着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然后他对着那个不知所措的家伙大声喊道:“你再这样,我就去告诉你爸爸!”他的声音清脆响亮,充满了威慑力。
“那,那个。”那个小男孩一下子愣住了,脸上露出了一丝害怕的神情。
“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你要是不想挨骂,就别再欺负贝贝了!”崔智勋继续说道,步步紧逼,让那个小男孩毫无还手之力。
“啊,知道了。”小男孩无奈地低下了头,乖乖地认了错。
看着孩子们演的这出闹剧,崔智勋把乐谱还给我,然后带着关心的语气问道:“你没事吧?”
“嗯。”我感激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这是你的乐谱呀?我能看看吗?”崔智勋好奇地看着我手中的乐谱,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他是个圆滚滚的可爱小家伙,给他看看应该也没啥问题。“看吧。”我笑着说道,把乐谱递给了他。
“谢谢。”崔智勋小心翼翼地接过乐谱,然后轻轻在我旁边坐下,开始认真地看了起来。紧接着,他就发出了惊叹声:“哇,这些都是你背下来的呀?”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惊讶和敬佩。
这曲子是我写的,说背下来也没错呀。“嗯。”我平静地回答道。
“好厉害呀。我可没办法背下这么多内容然后默写出来呢。你的记忆力可真好呀?”崔智勋赞叹道,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默写?”我有些疑惑地问道,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就是照着这个抄下来呀。”崔智勋耐心地解释道。
“你说什么呢?”我更加不解了,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很奇怪的说法。
“……难道,这曲子是你自己写的?”崔智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地问道。
“那当然啦。”我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惊讶。
我本来还以为他还算正常呢,没想到也说出这么奇怪的话来。‘不对,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呀。’我在心里暗自想着,在这些孩子的认知水平里,能写出这样的曲子,应该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吧。毕竟他们还只是孩子,对音乐创作的理解和认知还很有限。
不过这么一想,好像也能理解他为啥会这么想了。崔智勋和我轮流看了看乐谱之后,笑了。他的笑容很纯真,让人感觉很温暖。“你好厉害呀。你比我还小一岁呢。”他由衷地赞叹道。
“嗯,我就是很厉害。”我毫不谦虚地回答道,因为我对自己的音乐才华有着足够的自信。
“是啊。那你还有其他擅长的事情吗?”崔智勋好奇地继续问道,眼睛里闪烁着探索的光芒。
“钢琴和小提琴。”我回答道,这两样乐器对我来说就像是我的左右手,陪伴我度过了无数个创作的时光。
“真的吗?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都没去参加过比赛之类的地方吗?”崔智勋追问道,他似乎对我的经历很感兴趣。
“我为什么要去参加比赛?”我反问道,在我看来,比赛并不是衡量音乐的唯一标准。
“能拿到钱呀。”崔智勋天真地回答道,在他的世界里,钱似乎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啊,对哦!不过参加比赛要是能拿第一名,心情也会很好呀。还能得到周围人的夸奖呢。”我顺着他的话说道,虽然我对比赛的兴趣不大,但也理解他的想法。
“夸奖的话,听我曲子的人也会给我呀。不过能拿到多少钱呢?”我继续问道,我对比赛的奖金数额也有些好奇。
“幼儿组大概能拿到5000元左右吧?”崔智勋不确定地回答道。
“才这么点钱啊,真少呀。”我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着。
在那之后呀,我和崔智勋就像两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聊了各种各样的事儿。虽说不是在探讨那些音乐里特别深奥、让人绞尽脑汁的专业知识,但和他唠嗑可有意思了,能唠出好多新奇好玩的内容。
比如说国内那些有名的音乐比赛的信息啦,什么比赛啥时候举办,都有哪些厉害的选手参加过。还有通过比赛能拿到多少奖金,崔智勋那小家伙好像对钱还没个太清晰的概念,所以每次说到这,他都有点迷糊,讲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再就是我们华夏的一些超有名的音乐家的故事,他们是怎么走上音乐道路的,又有哪些传奇经历,这些都能让我们聊得热火朝天。
就这么开开心心地聊了好长一会儿之后,崔智勋“嗖”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满脸兴奋地跟我说:“贝贝呀,我们去弹钢琴吧?”
“有钢琴吗?”我有点好奇地问道。
“嗯,在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里就有。走吧!”他一边说,一边朝我伸出小手,拉着我就往那走。
跟着崔智勋到了地方,嘿,还真有一架钢琴在那摆着呢。和一年前相比,我这身体可是长高了不少,心里琢磨着,只要姿势摆对了,就算可能会有点别扭,但弹个琴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崔智勋比我大一岁,个头比我高不少,他往那钢琴椅上一坐,姿势那叫一个标准,有模有样的。
崔智勋弹起钢琴来,那水平和同龄人一比,可真是厉害得没话说。就算是那些从小就开始学音乐的孩子,要达到他这样的水平,那也得费不少功夫,下很大的力气练习才行。看他那熟练的指法,就知道他平时肯定没少练琴。
不过呢。
“咋样?”崔智勋弹完一曲,有点小得意地看着我问。
“弹得挺好的。”我真心实意地夸了他一句。
“现在你也来弹一次吧?”他兴致勃勃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然后走到钢琴前,坐到了椅子上。虽说还是感觉有点不得劲儿,不太舒服,但现在这种程度我还是能勉强应付得了的。因为我胳膊短嘛,所以就选了一首音域稍微窄一点的曲子来演奏,也就是我听过好多遍的,舒伯特的《第十九号奏鸣曲 A 大调》。心里还忍不住想着,要是能再早一点遇到这首曲子就好了。
我一边在脑海里回忆着前世快结束时遇到的那位年轻天才,一边开始弹奏他留下的那些美妙旋律。手指在琴键上轻快地跳动着,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音符就像一个个小精灵,在空气中欢快地飞舞着。
演奏完,我还沉浸在那美妙的余韵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我才从椅子上下来。这时候我发现崔智勋正张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呆呆地看着我,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
“怎么了?”我有点疑惑地问他。
“你……钢琴弹得真好呀。”他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
“嗯,是弹得挺好的。”我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在我看来,我本来就应该弹得不错呀。
“你也是从小就开始学钢琴的吗?啊,不对。看你现在都还不太舒服的样子,以前肯定更难吧。”崔智勋好奇地问道,眼睛里满是探究的目光。
“胳膊和手以前是挺短的。”我无奈地回答道,其实不只是胳膊和手,腰和腿以前也没现在这么长呢。
“..哎。”崔智勋突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坐到了座位上。接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开始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可把我吓了一跳,我心里直犯嘀咕:‘怎么突然这样了?’
“怎么了?为什么哭呀?是因为实力差距太大,感到受挫了吗?”我着急地问道,看着他哭,我有点不知所措。
“呜呜呜!”他也不回答我,就一个劲儿地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静静地在旁边守着他,像个守护天使一样。等他稍微平静了一点,崔智勋擦了擦眼泪,然后带着哭腔开口说道:“啊,对不起。”
“没关系。”我安慰他道。
“原来真的有天才呀。”他吸了吸鼻子,感慨地说。
“本来就有啊。”我平静地回答。
在一阵沉默之后,崔智勋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然后发出了感叹。他那原本清脆的声音因为刚才的哭泣,好像有点沙哑了。
“嗯,真的有。你好厉害呀。”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敬佩。
“嗯。”我应了一声。
“嗯?”他有点疑惑地看着我,好像不太明白我的反应。
“就是说你很厉害的意思呀。”我解释道。
崔智勋看了我一会儿,好像觉得我有点奇怪,然后就开始跟我倾诉起来。
“我爸爸是富商,他特别喜欢我弹钢琴弹得好。”他小声说道,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
我就静静地听着,心里在想,也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会因为这些事儿而感到有压力,但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大概也是因为和我这水平差距太大,所以感到受挫了吧。
“他会夸奖我,因为他喜欢,所以我就一直练习。不知不觉间,周围的人都叫我天才了。我要是不努力,就不行呀。要是我做不好,爸爸会失望的。我爸爸,可吓人了。”他一边说,一边微微颤抖着身体,好像回忆起爸爸的严厉就有点害怕。
这种话我好像在哪儿听过很多次了,好像很多孩子都会因为家长的期望而有压力。
“所以我就一直拼命练习,而且还不能让人看出我练习的痕迹。我是天才呀,要是被人发现我在练习,我就说谎说我是在玩呢。这样我就能成为更厉害的天才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就是,想说一说这些。”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好像希望我能理解他。
我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我也曾经想把钢琴砸了呢。”
“什么?真的吗?”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嗯。看着就来气,就想砸了它。”我回忆着当时的心情说道。
“……你不喜欢钢琴吗?”他不解地问。
“喜欢呀。”我回答道。
“嗯?”他更迷糊了。
“那你不喜欢音乐吗?”他接着问。
“……不是,喜欢呀。”我耐心地回答。
“那就行了。喜欢就好。没办法的事儿呀。音乐家就是这样的呀。”我笑着对他说。
“……嗯。”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和崔智勋这么折腾了一圈后,回到教室,那个以为我和崔智勋不见了而着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的学院老师李秀珍,看到我们就凶巴巴地问我们去哪儿了。那表情,就像要把我们吃了一样。
然后在走廊休息时间,我们俩悲催地得并排站着罚站。不过呢,在走廊站着的时候,我和崔智勋也没闲着,又开始聊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作曲呢?其实很简单,因为我心里头就像有一股清泉,一直在涌动着,这些东西必须要释放到外界去,就像水满了就得找个出口流出去一样。
我要谱写曲子。
——路德维希·凡·贝多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