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望不知声,一个劲儿加速往回赶。
姚望的忽然离去,科考队里的人们一开始浑然不知,大家都在忙着帮叔叔们整理出行必备的仪器和食物,除了青青之外,其他人都沉浸在深山探秘,和有机会零距离与动物接触的喜悦之中,等到一切准备停当要出发的时候,这才发现姚望不在房里,大家分头寻找却不见踪影。
赵教授急得满头大汗却又毫无办法,他和三名科考队员一起分析,可能造成姚望失踪的原因,大李说:“营地附近偶尔会有大型猛兽出没,但它们从不伤及人类,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赵教授说:“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姚望,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无法向上面交代。”话虽然这么说,但赵教授不相信姚望会被动物伤害,因为他所表现出来的与动物之间的亲和力无人能及的。就这样溜溜找了一天,仍是音讯皆无,无奈之下只得一五一十向夏令营做了汇报。夏令营再次派来了一架直升机帮助查找姚望的下落,又连续搜索了三天三夜依旧没有结果,最后只能由夏令营出面通知姚望的家长,他们的孩子在六环山失踪了。没想到通知姚望家长的人同样无功而返,经过多方查找最后确认,压根没有这么一家人。
“怎么会这样,”赵教授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怎么连家长也联系不上?”事情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姚望不在,对动物语言进化的考察自然也就结束了。寻找无果赵教授开始了内部调查,他单独找了齐文、举文和青青了解情况,姚望救过齐文还教他六字真言,想来关系最好,可齐文一问三不知,举文也是如此,当问到青青的时候,一看神情赵教授便猜出,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姚望找不到了,你知道他去哪了吗?”赵教授板着脸问。
青青低着头不看教授:“不知道。”
“你说的是实话?”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了!”青青把“真的”两个字说的很重,像要以此来证明自己话的真实程度。
赵教授调整自己的情绪,换成了温和的表情一字一句地问:“你看这样好不好,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什么,我们一起来分析,看看姚望可能会到那里去了,说不定你知道的就是最重要的,我想你也希望能尽快找到他。”
青青低着头,撩起眼皮从前额的上方看了一眼教授,这才嗫嚅地说:“我和姚望去见了一趟小黑,和——和它们猩猩居住的地方。”
赵教授不知没听清,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青青说:“在姚望失踪之前的那天夜里,我正躺在床上睡觉,突然被他叫醒了,我问他深经半夜叫我干嘛,他让我穿上衣服跟他去见小黑······
赵教授听到这忍不住插了一句:“你们见到小黑了吗?”
自己的话突然被打断,青青的思路混乱理不清了头绪,只说句:“见到了。”就木讷地瞅着赵教授,不知该说什么了。
“你说,你说。”赵教授鼓励他,眼睛里流露出期待的光芒。
青青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他和姚望见到小黑,与进入猩猩巢穴的经过以及所见所闻。教授听了紧蹙着眉头,半天没说一句话,双眼注视着营地的房舍和它背后阴森森的原始森林,仿佛要透过它们寻找到姚望的踪迹。
赵教授由大李陪着跟随青青踏上了前去猩猩巢穴的路程,虽然赵教授深知,姚望和动物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亲和力与沟通能力,但作为一名教授,在没有得到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不能妄下定论,自己坚持亲自前往的主要目的,不仅要证明姚望和青青,确实在那天夜里去见过猩猩小黑,还有在那之后姚望神秘失踪的去向,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始终不愿意相信,或者说不能相信姚望会出现意外。
青青和姚望被小黑带去它们的巢穴,虽然是在漆黑的夜里,行走的路径又布满杂草灌木,难得青青还记得一清二楚,就连大李也说,他和他的科考队从来没走过这条路,何况它根本就算不上路。
三个人进入到小黑族群巢穴的区域,却不见一只猩猩的影子,不知是搬家了还是得知他们要来的消息,不想与人类接触躲藏起来了,无论如何对于猩猩这种领地意识很强的动物,这么轻易离开自己的巢穴肯定不正常,那究竟什么原因导致猩猩集体消失的呢?
站在林间猩猩聚集时使用的空地中央,赵教授凝视着身前矗立着的足有四、五米高的石壁,和石壁上像动物但又一时想不起何种动物的图像陷入了沉思。在来时的路上,青青向他们描述过猩猩祭拜时的情景。动物们祭拜神灵,这种除了在神话里从来没听说过的事,让赵教授产生了兴趣,何况还是一个没有人见过的神灵。那么猩猩为什么要祭拜它?它到底是什么?从什么地方来?又是出于什么机缘得到猩猩族群敬仰的呢?赵教授不断的在心里问自己。
这时青青拉了下他的衣襟说:“我想起来了,姚望脖子上戴的和上面的画像一模一样。”
赵教授与大李对视了一眼,之后表现出一副凝神沉思的神情:“我说看着它有些眼熟,姚望确实戴着这么个东西。不过这也很正常,小孩子自己喜欢就好,戴什么是他的自由。但现在看来,在它们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神秘的联系。”说完尴尬地看看身边的两个人:“想不到我一个堂堂的教授,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折腾到如此地步。你们相信姚望会发生意外吗?”
“姚望不可能出事!”青青抢先说道。
赵教授又把头转向大李,大李也认真地点了点头。赵教授望着被树冠遮蔽着的斑驳的天空,以释然的口气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既然如此我们回去吧,剩下的只好留给时间去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