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强尼奔跑着，似乎在和他比谁跑得快。

你怎么不跑啊？

小小强尼沮丧着脸，歪着头，责怪地看着他，哭了。

强尼也哭了，一滴血从他的眼睛中流下，滴落在漆黑的沼泽中，红色渲染了世界，令人恐慌闷热，喘不过气来。

鲜血止不住地从他的耳孔流下，从他的眼睛流下，从他的鼻孔，从他的嘴巴。

天呐，他的皮肤都在往外渗血。

他的身体，他的脸，都萎缩了。

看着血水中自己耄耋老人的倒影，强尼不由得悲从中来。

劳碌一生，我获得了什么？

我这一辈子，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我甚至没有给自己的父亲报仇……

我甚至也要s……

手中一个物品冰凉的触感让强尼回过了神。

那是一个按钮，啊，那是他从巡逻士兵的手里拿走的重力武器。

可是，哪有人呢？

咦？我要杀的人呢？

我要杀谁来着？

强尼环顾四周，血茫茫的一片，不见人影，不见活物。

自杀吗？

强尼看着自己手中的按钮，苦笑了一下。

不，不，不！不！！不！！！

他们必须要死！

他们必须血债血偿！

莫名的暴怒充斥在强尼的胸腔之中，强尼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血红，用尽毕生的力气，狠狠地按下了手中的按钮！

时间开始流动。

噗呲一声，金丝克被碾压成了一团血雾。

华格也跪了下来，不受控制地张嘴，喷出了一滩鲜血。

血色如同掉入了漩涡般，幻境瞬间消散，强尼清醒过来，这还是那个房间，面前还是那两个准大公，只是那个女的死了。

哪里还有父亲？哪里还有那些魑魅魍魉？

看着跪在那里，吐血骨折的华格，强尼又一次不受控制地笑了。

“你笑什么？你个杂种。”华格之前被强尼捅了几刀，使用能力后又被凯恩大公的重力武器压断了腿，即使再想站起来也不能了。

“我赢了啊，杂种。”强尼笑着走到一旁的冰柜里，拿出了一瓶冰镇的鸡尾酒。他尤其加重了‘杂种’这两个字的语气。

打开瓶盖，一饮下肚，冰爽的感觉彻底驱散了刚才环境带来的闷热与疲惫。

强尼缓缓地升起防爆玻璃，看了看华格身旁金丝克的残肢断臂。

“哈哈，精神控制的超能力？真的超——可怕哎。”强尼坐在了华格支撑的身体上，很稳。

“你现在力竭了吧？”强尼往华格身下洒了一把图钉，又拿着冰凉的酒瓶摩擦了一下华格流血的伤口。

“混蛋。”华格咬牙切齿。

“混蛋？杂种，你说为什么大公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杀人，贵族为什么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享受来自民众的供奉？”强尼思考，打趣地问道。

……

“没有理由啊，是不是？”

“人应当生而平等，而不是生来就是贵族的奴隶，是不是？”

“贵族杀人，难道不应该与庶民同罪？”

强尼从口袋里又拿出了一柄匕首，没怎么用力就插入了华格的屁股上，疼得华格呲牙咧嘴。

“话说，你这个防御是怎么做到的？”

华格没有回答强尼。

强尼笑了笑，“我带了好多匕首，要不我教教你怎么变成刺猬？”

强尼离开了废弃的房屋，凉飕飕的夜风吹得他不由得裹紧了皮衣。

华格最后还是把他想知道的全告诉了他，只是华格的遗言让强尼现在想来还不是滋味。

“你这种肆意杀害别人的渣滓和你口中的贵族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吗？

强尼看着无月无星的天空，那是被工厂的尘烟覆盖的未来。

可能我到最后，也是像这样吧。

强尼心想，但至少明天，我还要看看世界的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