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博浪挥锤胆气张,图谋刺秦意刚强。
张良遁走身临险,嬴信穷追势若狂。
幸得刘邦施妙策,能教俊士免灾殃。
宅中巧计安危境,自此同途岁月长。
瘦刺客亦不知逃了几天几夜,嬴信仍是穷追不舍。入夜时分,瘦刺客遁入沛县中阳里一处村落中。环顾四周,只见那:
家家房门闭,户户灯火熄。
行路无人迹,闻声唯犬鸡。
头仰望夜景,风吹寒人心。
远处两三里,屋内笑语频。
瘦刺客拖着疲惫的身躯,向着那间方圆五里内唯一亮着烛光的房屋走去。那屋正是泗水亭长刘邦的家,是夜正与同乡萧何、曹参、王陵、周勃、樊哙饮酒作乐。
刘邦道:“你们是不知道,那始皇帝的车驾是何等威风,那出巡场面是多么壮观。我当时只偷偷瞄了一眼,就不敢看第二眼,生怕他们会直接从我身上碾过去。你们瞧好吧,有朝一日,我刘季也会坐上那么威风的车驾,搞出那么大的排场。”
“诶诶诶,刘季,你喝多了。再胡言乱语,我就要把你绑起来送到大牢里去了啊。”说这话的,便是那:
秦衙执事勤为政,沛县持身谨奉公。
案牍千篇详检校,簿书万卷细研穷。
律条熟稔行无错,法令谙知用有功。
干吏萧何初展志,才能尽显众人崇。
樊哙道:“萧大人真是的,季哥隔三差五请咱们饮酒,你也好意思把季哥抓起来?”
曹参道:“樊哙,萧大人这是在说笑。但是饮酒归饮酒,季哥也别乱说话,担心隔墙有耳。”
王陵道:“怕什么?季哥就是当年魏国那个公子叫什么……噢,信陵君,我们是他的门客。如果有人敢动季哥一根毫毛,我王陵头一个不答应!”
周勃道:“就你王陵一个脑袋能挨几刀啊?依我看,还是曹参说的对,咱们饮酒也得小心着些,省得惹不必要的麻烦。”
刘邦道:“诸位!我刘季决定了,我不作信陵君,我要当第二个始皇帝!”
樊哙笑道:“哈哈哈……季哥要是当了皇帝,那我们可都是王公大臣了。臣樊哙,拜见刘皇帝。”
萧何道:“刘季,过分了,过分了。你再这样,我可真……”
“嘭嘭嘭——”屋外响起了敲门声,众人皆惊恐万分。
曹参道:“莫不是官府来人了吧?”
王陵抄起酒坛道:“我去看看去。”
刘邦将王陵按下,自己惴惴不安地走到外屋,抽开门闩,缓缓打开房门。门外的正是那个在逃的瘦刺客,他乃是:
肤白如雪无髭髯,颊粉似桃泛彩光。
形容瘦弱异壮汉,体态窈窕若娇娘。
倾尽家财报韩室,雇用死士刺秦皇。
赤胆忠心出险计,张氏名良字子房。
张良因被嬴信连续追赶几日,早已精疲力竭,待刘邦打开房门,便迎面倒在刘邦怀中,止不住地喘息。醉酒的刘邦见张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以及娇弱的喘息声,一时间竟起了不该有的念头。刘邦扇了自己一巴掌,镇静了些许。
刘邦用手掌轻轻拍打张良的脸颊,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刘邦把张良搀扶至内屋,张良见桌上的酒肉瞬间眼里放光,狼吞虎咽了起来。
刘邦呆呆地看着张良,萧何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曹参用肩膀撞了一下樊哙,道:“诶诶,这女子是谁啊?”
樊哙道:“不知道,不认识,兴许是季哥新看上的姑娘吧。”
王陵道:“季哥哪儿都好,就是这点儿毛病。前些日子跟曹氏言行暧昧,如今又……”
周勃道:“你们还真别说,季哥眼光还真是不错。你看这小姑娘模样长得,还真水灵。”
张良突然意识到这是在别人房中,身旁还有六个陌生人打量着他。
张良放下手中的肉块,后退两步,向众人作揖道:“张良谢过诸位壮士救助之恩。”
刘邦道:“你是……男的?”
张良道:“啊,对啊。”
众人忽感大煞风景。正当此时,门外又响起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张良显得有点儿慌张。
门外骑兵伍长喊道:“开门!开门!”
萧何起身走到外屋打开房门,却被骑兵伍长粗暴地一把推倒在地。
萧何起身整理一下衣冠,作揖道:“不知列位上官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嬴信领人走到内屋,只见刘邦将张良搂入怀中,用手拖起张良的下颚,道:“爱妻,再饮一杯?”
张良会意,拿起案上酒杯,一饮而尽。萧何等人心照不宣地看着刘邦和张良演戏,闯入的众人顿时觉得有些难为情。
刘邦佯醉道:“你们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