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口太岁肉,我筹备了三年,怎么你上下嘴唇一碰,就想分一杯羹?”
“嘿嘿……”棺材铺掌柜将满是抓痕的手掌送到老太儿子眼前,好言商量:“周家小子,你有所不知啊。”
“那太岁是长在有道行的人身上的。”
“你娘一个普通人,死的再怎么是时候,也不可能长出太岁。”
“所以老头子我啊,往你家院子里丢了只猫。”
“死人吸了活物灵气,就会尸变,尸变后算是有了修为,咱们再杀……”
话还没说完,老太的家属便将棺材铺掌柜围起。
“就这?”
老太长子擤出一声冷哼,也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直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你这个老糊涂都能想到的,我怎么会想不到?”
“早在隔壁吴家小子外出时,我就在墙角凿出个洞,他还是雏,也算是能被死人吸走精气的活物,好歹是个半大小子,不比你随便抓来的野猫管用?”
啧!
一帮牲口!
为了一口太岁肉,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院里不见火光,尸变应是成了。”老太长子转身,正对大门,嘴角重新上扬,几乎是要扯到耳朵根。
“老二老三还有小崽子们都做好准备,尸变之后咱娘力气恐怕是大得很,都小心点!”
“刀都拿好,待会照着心窝子捅,再不行就照着脑袋砍,错过这次,下回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他们……
杀我?
吴相后退一步,看着长约半尺,锐利如刀,还带着猫血的指甲。
又看了眼刚才因过于震惊,双脚不自觉用力,不声不响踩出深坑的地面。
他们好自信啊!
“你们这样是吃不到太岁的!”
就在门外众人互相推搡,都不想冲锋陷阵,门内吴相低头沉思,犹豫要不要捅死几人时。
一位道人突然飘来,月光打在他身上,身后不见阴影。
“你是谁,你也想吃太岁肉?”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道人连连摆手,可身上渲有黑白二色的道袍却生出人脸,眼睛盯着门缝,鼻子不断抽动,口水肆意下流。
“贫道姓张名朝闻。”张朝闻袖袍一挥,刺耳尖叫从道袍中传出,狰狞人脸的五官剧烈抽搐,几个眨眼后,黑白二色相互交织,道袍变成灰色。
“真是叫人伤心,明明五年前才吃过贫道身上长出的太岁,今个就认不出来了。”
“先不说你们能不能杀死尸变后的邪祟,单说太岁,那玩意儿虽邪乎,但根本就不可能从人身上长出来。”
“你这妖道莫要满口胡诌!”听张朝闻否定自己的行径,老太长子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我当年分明看见,那个老道人在紫月下七窍生烟,烟雾散去,他也没了声息,紧接着黑色太岁撑破肚皮……”
“不可能!”
“你骗我,你就是想把我们骗走,然后独吞一整颗太岁!”
老太长子睚眦欲裂,挥舞着长刀向张朝闻劈砍。
吴相躲在门后默不作声,那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村子内发生的所有事,他记得一清二楚。
事实正如老太长子所言,太岁是撑破死去老道的肚皮,从他腹中冒出的。
不过当他看见肚皮被撑破的老道时,太岁已经让人吃了个干净。
张朝闻也不躲闪,可刀子始终落不在他身上。
“嘿嘿……”
“我就说由怨念所生的太岁不是好东西,修道之士服用都需死守心神才能不被其影响,更何况这些寻常人。”
“不过是吃了一口太岁肉,贪念从心起,神智受其乱,彻底沦为贪念的傀儡。”
“没救啦,彻底没救啦……”
张朝闻摇头叹气,再看几人,眼神如看死物。
“今晚你们村确实会再生出一颗太岁,如果不想彻底变成疯子,就去吃吧。”
“你们不必对我如此提防,那东西于我无用,我此次前来夜施村,是为了一个少年。”
知晓张朝闻不会跟自己抢夺太岁,老太长子收起凶相,重新跟兄弟子侄推搡起来。
“嘎吱~”
还不等他们决定谁去开门承担风险,张朝闻猛然推开院门。
吴相在院门打开的第一时间,双腿猛然发力,窜出好远。
“在门后偷听那么久,是不是很有意思?”
吴相企图开口否认,可嘴巴开开合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倒是翻涌出不少绿气,熏得远处花草瞬间枯萎。
于此同时,张朝闻的道袍剧烈抖动,快速分出黑白二色,人脸再度浮现。
它鼻子疯狂抽动,口水再也不受控制,如洪水决堤,将下半身衣服浇了个通透。
“别躲,贫道就是来找你的。”
根本不给吴相反应的时间,张朝闻虚空一抓,强大的吸力直接把他拽到身前。
“香啊!真他娘的香!”人脸露出獠牙,扯动着道袍朝吴相身前凑去,迫不及待地想要来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