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说法嘛?”
许是初入清河县时的领路人没想着吴相会在此地过夜,没有提。
对于十五有什么规矩,吴相一无所知。
“每月初一和十五,清河县不允许居民来客外出,包括修道者。”
“如是寻常百姓,甚至需要关紧门窗,不得窥探窗外。”
见少年面露疑惑,谢良瀚为他解释其中原委。
“这事儿还要从几十年前说起。”
“当年李玉书在清河县附近作祟,身为这片区域第一修道者,县长徐子厚率领一众同僚对其围剿。”
“当时的县长,初入第五境,而魔道李玉书则在第六境中深耕已久。”
“当时他便知道,无李玉书法灭杀,只能封印在画卷中,消磨其修为。”
“可哪怕是将李玉书封入画卷,对当时的他来说亦是难如登天。”
“万般无奈下,他不得不服用大量太岁,以至于善恶失衡。”
“本来县长自我尸与善尸不弱,勉强可以压制。”
说到这里,谢良瀚长叹一口气。
吴相突然想到昨夜厚德村,心中有些猜测。
“后来他遇到一位即将饿死的难民,本着好心,给了对方些吃的,又告诉对方,去哪能吃饱饭。”
“谁知那人竟是马匪,带领队伍屠村。”
“县长得知此事,而是兀然猛涨,处于失控边缘。”
“自那之后,每逢初一十五,夜晚便需要在县中立起白幡,吸收恶尸之力,以此维持稳定。”
果然,知晓事情原委后的吴相恍然大悟。
心中更是推敲起昨夜之事。
厚德村每晚都会重复被马匪杀害的场景,是徐子厚在向外界传递信息。
正如神明所说,他想自杀,却被恶尸控制始终无法对自己下手。
亲朋好友不信他心死,一直想着寻来足够的玉泉水,帮其壮大善尸。
只是……如今是第六境的徐子厚,怎么会选中自己一个只有灵台境修为的小家伙?
是刻意为之,还是每个路过的人都会见到那番场景?
少年摇晃着脑袋,让自己不再思索此事。
他只不过是夜施村的小村民,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他出手。
“时间不早,你俩赶紧去珍宝阁把事儿办了吧。”
谢良瀚说完其中缘由,催促着两人去珍宝阁买灵材,自己则是钻入伙房,准备珍馐。
少年锦囊中有画卷,画卷里有不少太岁干。
尽管不知其价值几何,但吴相知道太岁不常见,价钱定是不低,很可能在自己购买全部灵材后还有剩余。
早先黄清明在送给吴相锦囊时,里边便有一些灵材。
吴相若是平常人,建设外修灵台重楼足够。
只是在出发前,张朝闻专门叮嘱。
走内外双修一路,也得讲究平衡。
内景中灵台有多大,重楼有多高,外部建设需等齐,否则会在根基上留下隐患,等发现便为时已晚。
因此,吴相所需灵材,为普通双修者的百倍。
吴相一开始还担心钱财,但张朝闻告诉他,画卷中有那么多太岁,足够。
“田哥,珍宝阁能杀价不?”
在距离珍宝阁没几步的时候,吴相对田武发出疑问。
他没来过这种地方,不懂其中规矩,还需要田武为其讲解一二。
“买卖嘛,肯定能。”
“吴公子尽管放心,别看我五大三粗的,在这方面可是高手。”
“我清楚知道灵材价格,到时候你只管说需求,剩下的讲给我!”
直到田武视财如命,吴相放心点头。
髯须大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尽管不是给自己省钱,但他很享受杀价成功后的快感。
门童看到田武前来,赶忙上报。
吴相大致跟田武说了下自己需求,髯须大汉略有震惊,转瞬释然。
他知道吴相天资卓越,心中早有预想,也没放在心上。
“哟,这不是田副阁主嘛~”
“今个怎么有空来我们珍宝阁了?”
二人刚走进珍宝阁,便有一位妇人上前。
语气中,颇有几分阴阳。
除了县长一脉,清河县就属灭妖阁修道者最多,平日中往来密切。
其他人还好,赚的差价中规中矩,偶尔碰见小白,还能多赚一笔。
只有这个田武,每次来几乎都是杀到成本价。
关键是这厮,时不时杀完价扭头就走,神情得意。
弄得珍宝阁上上下下,很烦这位毛熊。
“钱掌柜最近赚的不少吧?”田武没有把妇人的语气放在心上,反而跟其打趣道,“几天不见,更丰腴了些。”
“若是哪天得空,咱俩……”
“滚蛋!”知道田武嘴里没好屁,妇人怒目而视。
不过余光瞥见吴相后,眼前一亮,旋即想起田武在旁边,又冷下来。
少年看着就是涉世未深的模样,如果独自前来,定能捞上一些。
他们这些生意人,不管能捞多少,赚到就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