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止发生意外，我只听了一会就带暨景离开，没有多在原地停留。

又是十余分钟的路程，确认周围已经没有了外人，在交流时被忽略掉的暨景小声问询问。

“刚才那人很奇怪，你真的打算什么都不做？”

我也没有太好的应对策略，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决定以逸待劳，等待对方的下一步棋。

“暂且观望，我的确没有察觉到恶意。”

暨景对我的想法表示赞同，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些什么。

就这样，我们一直维持着沉默，直到抵达集市。

这里肉眼可见地热闹许多，就算是入夜良久，在集市中流窜的人依旧很多。

从集市的入口处进入，两边还有三四个兵卒在把守着，看起来是为了维护这里的秩序。

“这里应当是第一类集市。”

在故土上，集市与大繁荣时稍微不同，被大体上分为两类。

一种是由“温室”管理者团队派遣人员组织建立的，它们由专人维护秩序，混乱一般较少发生。第二类则是人们自发召集的。

所以后者与第一类集市不同，在那里摆摊并不需要登记并缴纳一定数目“人造土壤”当作场地费，一切都随意、自愿。

当然了，管理松散也带来了一定的问题。它是“温室”中混乱的主要发源地之一，许多游走于规则灰色部分的人汇聚于此。

二者都有各自的特点，均不可能被另外一个取缔。

为保证温室的顺利运行，毫无疑问，第一类集市那样管理规范的场所是必要的。

与此同时，第二类集市作为黑市也会被作为“出水口”保留。

堵不如疏这个道理仇珩是明白的。若放在原来的大繁荣，严格规范管理倒还有些可能。

但在大活化后，管理部门的约束力本就大幅度下降。再加上秩序濒临破碎，他能把这种混乱局面勉强拼凑完整，已经是不错的成果，若要完全达到大繁荣那时的凝聚力无异难如登天。

不对——在其他人的口中，最初仇珩关于第一温室的设想都被讽刺为空中楼阁。

不过，黑市虽然没有真正被取缔，但至少在第一温室，他也用了几年将那里太过越界的事清理了个遍。

后来那里与“黑市”这个词汇唯一沾边的，大概也只有不被温室直接管理这一点了。

仇珩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逐步将黑市一点点裹挟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许多地头蛇因为混不下去而被迫转了行。

有些去尝试做一些正经工作——自温室建立后，管理者开设了许多必要的工作岗位，正需要大量人材。

那些依旧不悔改的，他也只能祝他们“幸运”，毕竟前监察者们的凝聚力、执行力与战斗力可不是谁都能来沾边的。

在那之后，黑市虽谈不上秩序井然，但也不至于被评价一句肮脏混乱，至少已经许久不曾被称作“黑市”了，更多人称之为第二类集市。

简单为暨景讲述两类集市的同时，我不着痕迹地抹去了自己的名字，只用“管理者”含糊糊弄过去。

不过正常人也不会把我与对方联系到一起，不必担心暨景生出怀疑。

如我所想，他听完也只是胡乱点了点头，而后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两侧的摊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