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北乡酒馆的喧嚣,“荒枭”穿过小巷回到了广场上,只是他的助手仍没有回来。
不过他并不焦急,缓缓地走向马棚,将那匹陪伴他多年的沙驹牵了出来。
而沙驹似乎早已习惯了他的节奏,安静地低垂着头,等待着主人的下一步指令。
无需多言,“荒枭”一跃而上,坐稳在马背上后,他轻轻地晃动着缰绳,让沙驹缓缓走到广场旁等待。
沙驹的步伐沉稳而有力,让“荒枭”可以在马背上凝视着广场中央的那片沙土。
沉思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他和沙驹,以及那片承载着无数故事的沙土。
没让“荒枭”等待太久,他的助手便从一个街角处匆匆向他奔来。
那轻盈而急促的脚步声在“荒枭”的耳中回响,如同舞曲中的鼓点般鲜明。
他将目光从广场中央的那片沙土上收回,转而落在那个奋力奔跑的娇小身影上。
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他依旧伸出了手,如等待着小船回归的港湾。
那娇小的身影迅速靠近,穿过广场宽敞的主道后,她也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来,紧紧地握住了“荒枭”的手指。
他合上手,将助手的柔软握紧。在她稳稳地踏上马镫后,“荒枭”便轻轻一提,将她扶上了马背。
待助手坐定,“荒枭”再次晃动缰绳,沙驹便缓缓地迈开了步子,朝着城主府的方向悠然走去。
与此同时,他从怀中抽出一张手帕递向了她:“擦擦汗吧。”
助手一见到手帕,便像担心它会突然消失一般将它“抢”了过来。尽管有些疲惫,但她的脸上却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忒琳娜先生贴。”
“荒枭”没在意她那让人半懂不懂的话。
待她轻轻地抹去额头上的汗珠,又晃了晃脑袋,轻轻地甩着汗湿的发丝。
转过头来,她将一缕湿润的发丝拨到耳后,然后好奇地问道:“忒琳娜先生,您刚刚在看什么呢?”
“荒枭”低头看着撩弄头发的助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柔和。
他平和地回道:“看希城即将处决最后一位‘罪人’的地点,那名‘罪人’叫比纳法索。”
助手的动作突然停顿,手中的手帕停在脸颊旁,因为他的话而愣住了。
她吃吃地问道:“是那位曾经的大将军吗?”
“荒枭”点了点头,随后抬起头,望向主道尽头那越来越清晰的城主府的轮廓。
得到确认后,助手眨了眨眼睛,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她并没有继续追问。
她继续用手帕擦拭着脸颊和脖颈上的汗水,然后将手帕小心地放入了包袱中。
看着她整理好仪表,“荒枭”挥动缰绳,沙驹便领会了他的意图,踏着稳健的步伐,向着城主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久,两人便策马抵达了城主府的大门前。
按照惯例,他们下了马,将沙驹交给了城府的小吏照料。随后,“荒枭”携着助手走向了城主府的客厅。
从远处望去,他们便可以看到客厅内已经聚集了黑压压的人群,仿佛一片乌云笼罩在屋内。
希城的城主府宏伟壮观,尽管大门前的道路笔直通向客厅,但他们还是花费了不少时间,才缓缓走到了客厅的门前。
随着他们逐渐接近,客厅内的人群也愈发清晰可见:
那些人几乎清一色是蜥人贵族,他们的鳞片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在这些人中,一位生有黑色的猫耳和猫尾的丰腴亡族妇女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她刻意地与蜥人们保持着距离,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地环顾四周。
因此,这位亡族妇女最先注意到了正向客厅走来的“荒枭”和他的助手。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
对于助手而言,那微笑就如同沙漠中晚风,带着阵阵寒意,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战栗。
于是,她不由自主地向“荒枭”靠近了一些,甚至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地扯住了他的衣袖。
感受到助手的紧张和胆怯,“荒枭”握住了她的手,又与那位亡族妇女交换了一个眼神。
随后,他牵着助手的手,走进了客厅,像往常一样,他们来到了西侧窗前,背对着众人,沉默地站立。
客厅中的蜥人贵族们虽然注意到了他们的到来,但都选择了视而不见,保持着一种彼此疏离的态度。
为了让助手安心下来,“荒枭”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递给她,示意她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
他抬头望向窗外,那满是浮云的粉色天空,心中明白,此时的阿拉法特仍在会客室里,接待着一位“贵客”。
而且,他们之间的交谈已经接近尾声了。
不多时,三位风尘仆仆的蜥人将领也在其他贵族的引领下来到了客厅等待。
在走进客厅后,那三位将领就将注意力放在了背对着众人的“荒枭”上。
对那三位将领来说,这是他们见过“荒枭”的第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