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大漠上,西方的马蹄声渐渐远去。
随之而来的,是南方的纷乱的马蹄声,那些带着肃杀之气的声音还在不断逼近。
静静地看着沙驹驮着助手消失在黑暗中后,“荒枭”缓缓转过身向南看去。
远处,一群穿戴着斗篷的、黑压压的人慢慢地围了上来。
他们兜帽下都是血红的眼睛,在黑夜中泛着渗人的光,像是一群饿狼。
随着与“荒枭”的距离不断缩短,他们也都翻身下了马。
留下几人照看住马群,其余人便抽出身上的武器朝“荒枭”走去。
见他就那么伫立在那儿,那些人也不急,一边谨慎地打量着他一边缓缓接近。
而“荒枭”只是负手站在原地,将他们大致扫视了一遍:都是夜人,约有三百人。
早上为他送别过的夜人们都来了,阿拉法特为了让他今晚葬送于此也是“下了血本”。
不过,在这些佣兵之后应该还潜伏有一营希城禁军作为保险。
这恐怕是连比纳法索在被俘前都享受不到的、足以剿灭四阶强者的阵仗,让“荒枭”不禁觉得阿拉法特对他过于厚爱了。
夜人佣兵们在距离“荒枭”两百步时停下了,他们纷纷放下了兜帽,露出夜人独有的特征:
有的头上生了一对角,或是羊角,或是牛角,这是魔族;
也有的没有角,但生有同精灵般的尖耳朵,这是血族;
还有的没什么具体特征,看着像原人,但也是一副红眼睛,眼中的血红比其他夜人都要透彻得多,这便是鬼族了。
在封建王朝统治下的萨兹克王国,能在一个小小的沙丘上聚集数百名夜人佣兵、“一营”席多曼氏族的蜥人精锐,以及精通胧洲丹术的游医,也实属难得。
双方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夜人佣兵们静默了片刻,从中走出一位健壮的血族男子来。
在他身后的夜人们也都不约而同地随之举起手中的兵器对准了“荒枭”。
血族男子也不敢过分靠近,只是向前走了十步,觉得这个距离倒也算正好了,便尊敬地说道:“游医先生,我们今晚来找您,想必同为夜人的您,也能理解。”
闻言,“荒枭”摇了摇头,开口回道:“厄德里克,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在希城驻留了数月有余,厄德里克身为夜人佣兵的领袖,经常作为代表和他交易。
而听完“荒枭”的话,厄德里克也仍旧只是平静地默默盯着“荒枭”。
但“荒枭”纹丝不动,举止表现得滴水不漏,让人多势众的厄德里克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刚才的一番话,也只能让他判断“荒枭”极可能也是夜人罢了。
毕竟那位游医没有否认,而他又从不说谎。
但厄德里克那敏锐的嗅觉之前从几公里外就闻到了空气中的淡淡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