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大川叔一手举了火把,一手推那“石门”,却半天没有反应,心急如焚,给耳朵使了个颜色,让他和我一起上前,准备协助大川叔推门。哪知,走到他身边,正准备搭手,他却摇摇头,默念道:“奇怪了,这看起来像石门的东西,怎么用力推上去,感觉有点软呢?”
我闻言一惊,但伸出的手已经收不回来,按在“石门”上,竟然感觉有些干燥塌陷,要说很软,也不见得,但肯定不是石头的材质,非要说诡异之处,我竟然依稀觉得有些热度!
大家正在疑惑,见阿霞的眼光关注着这边,耳朵那冒失鬼一个猴急,已经一整个靠在那“石门”上,一幅使出吃奶的劲儿顶门的模样。说来也奇怪,那本来纹丝不动的“石门”,竟然被他这么一顶,似乎往后缩了缩!
“小心!”我本能地警觉起来,那耳朵却不在意,一幅大无畏的表情,敢情以为我怕他拔了头功,愈发得意地往那灰白色的“石门”上靠。我只觉预感有异,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定睛注目观察他,正在觉得奇怪,只见那“石门”,又随着耳朵的动作,往后退了一步。
“李子!”,阿霞见状,拉了拉我的衣角。
“嗯!我也发现了!”我自然会意,伸手把阿霞拦在身后,顺便把烧得旺旺的火把横在胸前。
“小陈!你先回来!”大川叔自然也看出来端倪:那“石门”,根本就不是被耳朵顶推的,之所以随着他发力而后退,无非是耳朵浮夸地发劲时,手里的火把,贴在了那光滑的灰壁上,把“它”烫得缩了缩而已。
耳朵见我们急急招呼他回来,终于感觉不对劲,连忙缩回身子,转身往我们跑过来。正在这当儿口,我们却惊讶地发现,那“石门”,已经裂开一道一人多高的灰褐色裂缝,裂口里,翻卷着的,赫然是那密密麻麻的暗灰色肉牙!
我的乖乖,这所谓的“石门”,竟然是那从下层长上来的,巨型尸花鬼藤的大花苞!
呆立了半响,耳朵见那足以吞进两个他的巨型花苞一口咬过来,早吓得屁滚尿流,赶紧一个嘴啃泥扑到我脚下,随即几把狗刨土,爬到我和大川叔身后,一个劲地大叫:“我的妈呀,吓死老子了!”
我们正想后退,突然,早被巨型花苞吓跑,逃回通道的高茂才和冯晋华又带着张燕跑了回来。我没好气地一问,才知道,原来蛊洞里的毒物又聚集起来了,一大群子母蛇已经爬到了通道边。
perfe!又是腹背受敌!
我跟大川叔交换了一个颜色,只得转过身,准备带阿霞前往后面支援,哪知耳朵这厮居然一把把我拦住,主动请缨和阿霞一齐负责后面的毒物,示意我帮大川叔解决前头的大花苞。我一愣,随即想到也倒是符合这小子的作风,自然懒得跟他争辩,又回身站回大川叔的身边。正待开口问他对策,却听得身边传来阿霞的声音:“李子,这老花皮糙肉厚的,火把怕是伤不了它分毫。倒是阿叔,我们先拖住它,你能否找机会削尖木棍试试割裂它!”
大川叔闻言连连点头,随即退到我俩身后,掏出铲刀削起火把尾部来,打算再做一枚“标枪”。我和阿霞自然要为他争取时间,分别用火把照那老花的花苞根须处烤去,虽然无法把它逼退,但好歹减缓了它进击的势头。
“好了!”只听大川叔一声高呼,已经站起身来,矮身又是一个标准的投枪式,把拿尾尖如矛的火把往那鬼花巨大的花苞裂缝出投了过去!眼看就要扎入那嚣张的巨嘴里去。
只听“咔嚓”一声,那火把投枪眼看就要没入巨口,哪知大花苞竟然一个咬合,生生把投枪夹成两截,几下就把断在里头的尖端绞成了木屑。那有火的一截,却断在外面,落在坚韧的外皮上,随即就被弹落在地,顷刻间就被花苞压灭。
我们三人一惊,没想到这老花外皮居然如此坚韧,火把又点不着,一时竟有点束手无策。连退几步,我正在感叹资源实在是有些匮乏,突然灵光一闪,想起耳朵之前路过风水周尸体时,顺过来的那把鲁班尺!一想到那铜尺竟然能轻易在坚硬如铁的岩壁上刻下寸把长的记号,想必,也是一件削铁如泥的宝器,赶紧扭头让耳朵把他别在腰间的鲁班尺丢过来!
耳朵闻言,怕我弄坏他搜刮来的宝贝,那肯放手,只找借口推脱。我闻言大怒,心说你个龟蛋,这种当口你还搞不清楚状况:我靠!到底钱重要,还是命重要!正想扭头骂他,瞟眼看到身边的阿霞,计上心头,连忙招呼阿霞找耳朵拿宝物切鬼花。
阿霞应了一声,已经抽身跑了过去,片刻就拿着鲁班尺回到身边,握住一端,递到了我伸出的手里。我一接过来,还没低头看,已经感到手上一种透骨的微凉传了过来。连忙五指一紧,抓紧这沉甸甸的铜尺。定睛一看,岁月的沧桑竟无法掩盖那道法积淀的金属质感,借着火光,我只觉得好像上面刻着的文字若隐若现,浮刻的古文上,似乎有着一道道寓意深刻的铭文,随着光影,时显时明。
死就死了!赌一赌!
情况紧迫,我哪有工夫细想,只得顺着猜测把两手握在那几道铭文的光影中间,随着两个拇指按在那“吉”字样的铭文两边,我只觉那半寸厚的铜尺似乎“咔嗒”响了一声!
只见青光一闪,那铜尺竟然弹出一端尖头,竟然足足有尺身长短,再看那锋利的刀口,寒光淬影,一看就是开刃开得极为利落。
果然是宝物!
机不可失!眼看那花苞已经把我们逼到通道中央,我见既然已无退路,索性看准花苞拱动的态势将收,两手紧握尺身,就着那裂缝的末梢,一刀劈了下去。
尺到花开。
只一划,便如切火龙果一般,把那一人多高的大花苞拉了一个大口子,也不知是鬼花吃疼,还是吃惊,竟然往后急退了几米。把那从伤口处流出的灰亮油状汁液,甩得满地都是。
我们见状,怕被这性状不明的汁液沾到,赶紧退后。大川叔退得慢了些,被几点浓汁溅到了火把上,哪知那火苗儿竟然“呼哧”一声窜起老高。
“小李!这老花能烧!”不用他说,我和阿霞自然看得真切,马上一前一后,往那老花逼去。我先一划,开出口来,阿霞接着一烧,顿时点燃。几次三番下来,那老花的花苞已经烧成一团火球,热浪只把我们照得汗流浃背,倒是也有利好,就是身后逼过来的野生毒物,见此情景,早被吓得四顾而散,夺路而逃,不多时就没影儿了。
火势如蛇,飞快地顺着巨型尸花鬼藤体内的油状物,一路烧了过去。我们待那花苞烧尽,才顺着通道走到了石室。只见到处都是尸花鬼藤被烧干的余烬,地上也还有不少火星。耳朵见了,不由大喜,说道:“小李子,我就说我福大命大,你看,氧气明显很充足,这么大火,都能烧得下来,看来,我们离出口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