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姑且信你一次。要是敢再耍花样,我就把你捉去送给黑老儿!”我虽然听它这么一说,还是没有完全放心,还是发狠地吓唬了它一句,这才和阿霞记下它告知我们的地气要点,还神回到本尊。
缓过神后,黄大仙已经召集子孙,以幻术联络了一山大小动物,以水为本,以木为根,按照幻境里跟我们的约定,指挥着万千野物往自身常居的栖息地跑去。我和阿霞见状,也不迟疑,各自按之前记下的顺序,驾轻就熟地跑遍了后山从山脚到山腰,八方四象上的地气干道,顺着“望气”看到的气机,按太极八卦黑白鱼相抱的轨迹,汇合在山顶那颗大青树底下。
只是,地气虽然流转回正,却缺乏了一些干劲,宛若弥留之人,气若游丝,一点也没有当下春末夏初的蓬勃之势。我见状不由思忖道,诸物皆已归位,长势却未成气候,难道
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不相干的情景:记得初中上音乐课时,鉴赏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学到和声和和弦,当几个单独演奏时各有韵味的清音一起激荡时,居然能够迸发出直透灵魂的共振,这是一种多么不可思议的能量啊!想到这里,我灵光一闪,急忙大叫着招呼不远处的黄大仙,让它指挥所有黄皮子,跟了我的呼吸节奏,举树摇枝,统摄了众野物,捕风饮露,渐渐达到一种浑然一体的境地。而同一时间,我和阿霞,则化为阴阳两个阵眼,靠着相通的心意,感受春夏相交之生气。当我只觉与后山草木众生物我一体时,正好是午时之末也就是一日之内阴阳交替之际刚巧借阳盛之极的天之气化解了水墨迷阵的残存余墨,又靠阴起之时的地之气重划出后山草木土石的新生气机,一举改写了生气,扭转了死局。续写风水后,只见云开雾散,山灵水秀,生气喷涌,旺盛蓬勃,不仅不输于前,而且愈发流畅。
拉着阿霞的手奔出山门见过三位当家,看那第二支沉香,刚好烧完,断在香炉正中。雷大同忍不住面露赞许,连连叫道:“好!好!那借午未交接化生水气的一着,更是堪称妙极的神来之笔!”说着就要摇扇摆手,示意通过。金四娘和大川叔虽然不露声色,也是喜上眉梢。只有那黑老二,见我望向他,立即收起面色上的不快,马上堆起笑脸,表面上还是依旧祝贺,却半天不对我们的表现表态。口直心快的金四娘见状,哪里还能忍?大川叔一个没拦住,她已经对着水家大佬一番数落:
“喂!姓黑的,我家小兄弟已经按时过关,你到表个态啊,大男人一个,办事却遮遮掩掩,磨磨唧唧的,这事可没雮尘珠那么重要,不需要拖拖拉拉!”
黑老二吃了金姐吐槽,恼羞成怒,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眼珠子只一转,却硬是压下肝火,面不改色地耍起流氓来:“金姐别急啊,这一场两个小年轻自然是赢得漂亮!只是,这一路下来都是二人结伴,难免有相互扶持之嫌。按宗门的意思,金家今年只上报了一个名额,虽然我觉得两个年轻人都有资格获准,但还是只能再加试一场,测测独当一面的能力喽。”
这话我不听则已,一听早怒极,方才不是已经加试过了吗,现在又是怎样,偏要再加一场,还指明只能独自闯关!这不明摆着整我嘛!想到这里,我连忙一个劲儿对金四娘使眼色,要她拉上雷大同对黑老二施压,不说撤回加试,起码要争取到带阿霞下场的机会!
金四娘自然会意,哼了一声,已经迈步上前,正要开口,只听一声清音掷地响,两行脚步踏云来
“让我来吧!”
我回身一看,只见一位少年英雄,浑身朴素,穿着修身的韩款便服,瞪着明亮的旧皮鞋,就着洪亮明朗的回声,拖着皮箱,徐徐往我们走来。我只觉明明听他说话声音不大,而且语气温和舒服,却不想能在四周激起如此回音,不禁暗暗称奇。无意中偶然瞟见,那刚才还对场内状况不屑一顾、一言不发的木薇薇和水如云,此时已经激动得脸红心跳地站起身,目光如水地对那闪亮登场的年轻人频频放电。来人竟让这般目中无人的二女尽显痴态,不禁引得我愈发在意。
唯有一旁的阿霞不为所动,只轻轻拉拉我的衣角,对我耳语道:“李子,你说,他莫非就是你用激将法请回来的,正熊?”
“嗯”,我答应着,眼前这沉稳低调像极大川叔的细眯眼小鲜肉,不出意外就是他和金姐的宝贝儿子金正熊了。只是,我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提起一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