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青青听到他这话,心底突然涌出熊熊怒火,不满地质问道:“既然你觉得不妥,又为何要来见我?”
朱秀才脸色一变,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嘲讽:“我为何会来见你,孙姑娘难道不知道吗?若非你一直派人送信,以死相逼,我又岂会出来见你?”
孙青青瞬间噎住。
不过,的确是她让张家弟弟帮忙送信,以死相逼,让朱秀才出来见她一面。
其实她也没想算计什么,只是想亲自问问他,为何要对她那般无情罢了。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人,她难免有些心绪复杂,这才忘了开口。
谁知只是多看了他一会儿,便惹来他的不满和厌恶。
竟用折扇挡住脸,不肯让她多瞧。
孙青青着实想不明白。
她问朱秀才:“我自认生得不丑,甚至称得上漂亮,可你为何对我这般避如蛇蝎?不愿娶我?”
朱秀才微微挑眉:“你当真想知道?”
孙青青心头一慌,突然就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对方的原因定然会让她非常难堪!
但她还是定了定神,随即深吸了口气,一脸郑重地说道:“请朱秀才告诉我实话。”
朱秀才叹了口气:“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也就不瞒你。你的确不丑,甚至称得上漂亮,可漂亮的女人,在朱某家中并不罕见。
不管是朱家的丫鬟,还是朱家的那些姨娘,都是各有各的美貌。孙姑娘的姿色跟她们一比,并不算出挑。
更何况,谢郎君女儿被人调包之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虽然对外都说孙姑娘是被许氏下毒,受了胁迫。
但朱家还算有些能耐,从屠家庄打听出事情真相,对于朱家而言并不算难。
朱某这般说,孙姑娘现在明白了吗?”
他到底是读书人,加上并未在孙青青这里吃亏,所以说话还算客气,并没有太过刻薄。
不过孙青青还是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朱秀才瞧不上她的姿色,更知晓她是个恩将仇报的小人!
孙青青拼命压下想哭的冲动,自嘲地笑道:“看来是我不够漂亮,还不是个好人,所以配不上你朱大秀才。
可即便我这样不堪,你就能那样算计我吗?看着我当众落水,被一个老男人救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名节尽失,对朱秀才来说,是不是很解恨?”
朱秀才不答反问:“孙姑娘是自己跳下去的,不是吗?我很确定,不管是我,还是我家里人,都没有找人推你下水。
你非要下水,这便怪不得别人。毕竟,这世上并没有你可以肆意算计别人,别人却不能反击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这话等于是承认了他和朱家对孙青青的算计。
孙青青气笑了。
她知道朱秀才说得没错,可还是忍不住生气。
她看着坐在对面的朱秀才,最后问道:“朱秀才敢来见我,难道就不怕我大喊非礼,逼你娶我吗?”
朱秀才定定地看她一眼,突然嘲讽地笑起来:“这间布行,是我母亲的嫁妆。
你若当真这般喊,所有人都会知道你不知廉耻,和布行伙计私会,还痴心妄想,往我头上泼脏水。
而隔壁茶馆的掌柜和伙计,甚至是那里卖唱的祖孙,都会证明我这个时候一直在茶馆雅间喝茶听曲,绝不可能同时出现在这家布行。
现在,孙姑娘还要喊吗?”
孙青青浑身颤抖,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朱秀才,突然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原来,这就是富商朱家的实力!
她竟然妄想算计朱秀才,当真是以卵击石,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