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他说过,‘哪怕全世界,只剩她时忬一个,都是他霍九州不会多看一眼的女人。’
因为他觉得恶心。
不出一刻,那双擦地锃光瓦亮,做工精美异常的皮鞋,重新回到时忬幽怨的视野。
穿着考究的男人,他全身上下每一件,哪怕是个微不足道的配饰,都是不可多得的限量款。
时忬知道,这是她眼下唯一的机会了。
鼓起勇气,她伸出一双冻到通红发肿,不停颤抖的手,小心翼翼,抱住男人笔直坚韧的腿。
卑微的如同被人踩在脚下的蚂蚁,连同嘴里发出的话音,也是低声下气。
“霍…霍总,能不能请您,放了我哥哥?”
她还不太习惯“霍总”这个陌生的称谓,事发前的每一天,她都能够肆无忌惮,唤他“阿州”。
“放了他?呵~”
男人哂笑,不动声色侧开颀长的身躯,轻松挣脱她冰冷的束缚,好似极其厌恶跟她做出,哪怕只有一秒的近距离接触。
“我放了他,是你要去替他坐牢?”
“是。”
时忬没有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够保住时央的办法。
男人眸中,倏地眯起一道渗人的光芒,看向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薄凉,连同身后的随行,都忍不住吓的浑身一抖。
这女人不要命了?
“做错事的人是我,是我找人撞了郑雨嫣,是我害她残了双腿,昏迷不醒,成为植物人。”
“也是我,千方百计地破坏你们,想要嫁进霍家,成为这里的女主人。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痴心妄想,与时家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时忬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紧不慢,不咸不淡,好似只在机械的重复一段,提前背好的文案。
“我一个人的罪过一个人扛,只要霍家能够消气,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只求您放了我哥哥,他已经是家里,唯一的希望了。”
她承认了?
感到震惊的不光只有眼前看似波澜不惊的男人,还有身边暗中围观看戏的下人。
这女人之前不是嘴硬的要死,宁肯赌咒发誓,舍身求死,都坚持说这一切不是她做的吗?
怎么这下倒承认的如此痛快?
今天这太阳,是打南边出来的?
“这么说,你是认罪了?”
男人的怒火是预料之中的骤起,嘴中发出的声音也越发震慑人心。
时忬不禁苍白无力地笑笑?
罪?
她看她此生最大的罪,就是爱上霍九州。
“是。”
可,事到如今,她又能怎样?
她不是没试过反抗霍家的下场,那样的真赃实犯,铁证如山,她但凡敢去推翻,只会让身边的人都跟她一起,死的更惨。
下巴蓦地一疼,她被男人毫无征兆拉进怀里,伴随少女身上一阵好闻的蔷薇木兰香来袭,两人近在咫尺的对视,甚至连彼此间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