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台上的一角,一片不起眼的零碎黄纸被风吹起,飘飘荡荡飞过守卫,轻轻松松跨过城墙,落到草丛中的阴影处。
云层高处,胖员外撑着纸伞,收起施法的手势。
他生前的第六感就相当准,修炼到如今的境界后,那种玄之又玄的飘渺预感更为精确,曾屡次帮助他趋吉避凶。
他昨夜看到李休,心中慌张又惶恐,似乎若是不除掉这小子,他会遭受灭顶之灾。
因此他自云中现身,撒下大把纸钱,可李休的运气真好啊,步步杀机都被他轻松化解,还因祸得福,得到了强者的青睐。
运气真好啊,好的让他更害怕了。
胖员外脸色阴沉的厉害,与昨夜嬉皮笑脸的模样大相径庭,他蛰伏在云层中,静待时机到来。
......
“壮骨膏三十五功德点,焦火须二十功德点,怎么会差这么大?”
李休有些惊讶。
“壮骨膏使用后不疼不痒,该睡觉睡觉,该守城守城,焦火须用了啥也干不了,还要我再教你一遍吗?”
官差皱眉不耐,每次都有新兵蛋子要问他这个问题。
“那我换两棵焦火须......”
没“钱”心虚气短啊。
昨夜杀诡,功劳点积累到了五十八点,差两点能换三棵,若是当时再趁乱砍两刀就好了。
回到家中起锅烧水,李休回忆了一下,县令送的那三棵焦火须他一共吃了三碗,那一碗就是一棵的量。
切片熬煮,趁等待的时间翻看一下族谱。
李老二,道行:六百六十三年
李孙氏,道行:五百一十三年
老爹的道行涨势平平无奇,倒是老娘的道行一跃跨过了五百大关,可能是烽火台上的诡气起了作用。
那撒钱的胖诡还挺好的。
水沸腾起来,李休木然地望着锅,眼神空洞着发了一会儿呆。
关火等碗中的药汤没那么烫后,闭眼一口喝干。
长痛不如短痛,小小焦火须不足为惧。
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破屋子中传出,周围人见怪不怪,都懒得抬头看。
周围住的多是穷兵丁,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在服用焦火须。
习惯了。
呼哧,呼哧。
李休疼的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不停喘着粗气。
药效真猛。
稍微缓缓神,他挣扎着爬起来,摆出桩姿起手式。
火焰炙烤着他的全身,一滴滴热汗聚成小股,顺着脸部的沟壑滑落。
一股股热浪自胃中涌出,在他体内煽风点火,血液跟着沸腾起来,在他体内疯狂奔涌。
他的身体很快就到了极限,神志不清快要疼晕过去。
一丝绿色在浓稠的血液中渗出,悄无声息的加入了这场狂欢。
嗯呃呃啊......
无端的麻痒从筋脉生出,比伤口愈合的瘙痒还要难忍百倍,李休不受控制的呻吟出来,舌头上的肉皮不小心被咬掉,血液染红了他的唇齿。
这感觉怎么如此不同?那天杀的官差给他的不会是什么假药吧?
这是李休晕倒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行人抬头看看高悬的太阳,又看了看传出奇怪呻吟的破屋,对屋里的人油然生出敬佩之情。
大白天的,真是人穷玩的花啊,还叫的这么大声?
“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