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怎么说话的!什么掉脑袋不掉脑袋的,什么又干不了几回!你算老几!”朱时勇火了,他是个迷信的人,平素最厌恶人家说这种不适宜的话,这大清早的,戳人的楣头。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你们活了半辈子难道就没想过做点正经营生,大家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这江洋大盗也不是谁生来就想干的,这种从宫里带出来的东西,化了又换不来几个钱,但抓着就是掉脑袋的事,你们不可能没想过。”
“想过又咋啦,没想过又咋啦!这种事我们会处理,用得着你咸吃萝卜淡操心……”朱老三说得没了底气,计划了近一年,总说干票大的,干完就金盆洗手不干了,如今这东西的确到手了,但却难换来银子,拿到黑市上也得折掉一半,想想实在可惜,但这种东西,拿在手上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不及早脱手,谨防就会惹祸上身。
“且说来听听,你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卢栋来了兴趣,这些年销赃这种事的确是个大麻烦,他想听听这个丫头到底有什么好主意。
“老大!”孙二娘急了,半路杀出个小丫头片子,三言两语竟把老大就要忽悠瘸了。这么大的事,让一个来路不明的丫头牵着走,这也太冒险了,这可是从宫里顺出来的东西,这么大的量还是第一次,以前他们虽然也从里面顺过东西出来,但那都是小打小闹,和这个怎么能比。她如今只想把这批货快点脱手,不想夜长梦多。
“这位美女姐姐你别急嘛,你看你这买卖不做也已经做了,反正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的疤,我这有个万全之策绝对保险又可靠,就怕你对自己没信心。”张小艺最懂揣摩别人的心理,这个孙二娘,是女人一定最是在意自己的容貌,她夸上一夸她总是没错的,她这张嘴可是干过营销的,还怕搞不定你们几个?
“老大,不可……”这次轮到老四了,他也认可孙二娘的想法,他还年轻,可不想这么快早死,这丫头万一记恨他之前他顺走了她的东西,把他们一锅都端了,岂不是只能抓瞎了,再说了,这个丫头他已经一路见证过她艺高人胆大的本事了,她完全有能力把他们都卖了还让他们为她数钱的本事。
“小妹妹的话我能信你几分?”孙二娘心动了,这声美女姐姐叫得她心花怒放的,她眉飞色舞地扫了一眼在座屋里的三位男人,很遗憾,三个臭男人好像对她这个美女姐姐的称号没啥反应,她不由不太高兴。
“姐姐果然不但人美又聪明,既信我又不全信,这是对的。人和人之间是得保持一丝警惕,万一被人卖了就不好了,
不过呢,我这个人一向本着以心换心的信条行走江湖,反正你们信我就没错了。”张小艺把脸都笑成了一朵向日葵,这个孙二娘看着厉害,其实蛮好哄的嘛。只是这个老四警惕性太强,很难搞得定。
“我们信你,我们信你,你说得对,谁生下来就想做这江洋大盗,我们就是想讨口饭吃,只是老天爷不公平,我那死鬼相公,当初若不是我兜里摸不出二两银子,他也不会死!这人世就是炼狱,你越是善良,老天爷就越是欺负你!”孙二娘情绪开始激动,她想起她那死去的老公,不就是一次风寒么,硬是收走了他的命,留下她孤儿寡母在这世上受煎熬,若不是后来卢大哥有天夜里劫富济贫隔着窗户往她屋里扔了一袋银子,她早熬不下去了。
后来这位姓卢的大哥又陆续夜里给她送过几次银子,后来有一天,那天晚上月亮很大,他破窗而入,当着他熟睡的儿子强要了她,事后她想去死,男人拦住她,告诉她,他是一个刀客,一辈子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这辈子没有碰过女人,她是他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女人动了恻隐之心,男人很强壮,强壮到让她心跳加速。
人就是这样,只要不去想生死的事,那些情爱,欲望便会跳出心脏操纵你的思想和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