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庭一跪,寒铁衣往旁一避,说道:“跪拜是对死者最崇高的礼敬,反之却是对生人的抹杀和诅咒,所以每一代皇帝都很短寿,记得以后不要让人跪拜你啊!每受跪一次便少活一刻钟呢!”
“啊!”孙庭大惊站起,惶恐得两股颤栗,不要说以后做皇帝,就现在每一个属下,见到孙庭都是行跪拜礼。
每一次受人跪拜,孙庭都很受用,高高在上,产生出无以复加的激昂澎湃心情。
“寒…寒兄弟!唉!要是你常年在我身边……,不不不,要是我常年跟随在你身边,那该有多好啊!”
寒铁衣站起身:“记住: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那是:皇上快死快死快快死。我不会再来见你了,除非你像上一任皇帝,傻不拉叽不体察民情。”
“那…那你说的什么剂什么服呢?”
刚刚还在说着话,帐内人已不见,孙庭追出帐外,望见了数十万工匠忙碌的身影,他们在日夜赶制巨型鼓风轮,却不见不吃午饭就离开的寒铁衣。
……
北边,距离嘉应府四千余里的皇城内苑,静悄悄,嗅不到一丝国破家亡的血腥气味。外边刀枪林立,剑戟森森,前方战场,赵家军已经在攻打五百里外的城池,再往前推进二百里,兆示着周家皇朝就要覆没的时候到了。
皇城内苑,后花园,万千建筑群中,有栋‘口’字形两层楼房,占地五万平方,巍峨气派,坚如磐石,住在里面,安稳无忧。这里面住的人,全是未出阁的公主,年龄从能独立生活的五岁以上至三十岁以下者不等。
三十岁以上,若还不出阁,给一笔养老钱,从地道偷偷溜出皇城,到民间去自生自灭,从此与皇家再无瓜葛。
长五百米,宽一百米的公主宫殿,二楼,第五间房,住着二十岁的周茜熙公主,她是四太子周棣的女儿,排名第七,因此也叫七公主。
事实上,整个皇宫,七公主何其之多?
皇上名下的,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排列。
三十多个太子名下的公主,也是各按各的排。
这样做,都是为了方便婢女们叫唤。婢女们的贱口,可不敢直唤公主们的金贵仙名,于是‘发明’了用一公主、二公主、三公主来替代。
她们一唤,公主的娇气就出来了,高高在上的尊贵,更是衬托无遗。
这日午时,天气炎热,二楼的周茜熙,系着肚兜,穿着裤衩,打开东窗,再让裹着冬衣厚袄的两个婢女扇扇子。如此这般弄法,周茜熙周七公主,终于有胃口,喝得下桌子上那碗冰镇过的薏米莲子汤了。
喝完一碗,喝第二碗时,周茜熙就感觉到东边窗口有一大坨冰块飘入室内,细看时,是一个浴桶装着一个长方形的四棱冰块,正从桶里丝丝往外冒凉气。周茜熙好欢喜,奔过去就要用后背蹭一蹭,眼角余光却见桌子对面坐着一个人,是个男人,脸色有点赤褐的男人,招风耳,老鹰眼,悬胆鼻,弓形唇。再往下看,穿着衣服,暂时无法判断它的形状,只能暂时不作介绍。
周茜熙拍拍肚兜,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婢女惊问:“你是谁呀?本公主的两个婢女是死了?还是晕了?”
“我是寒铁衣,你的两个婢女晕了,没大碍。”桌子上的男人望了望瓦煲里的糖水,沾了一点点在舌尖,尝得直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