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奴婢是哪年的,奴婢就是哪年的。”
孙太后又是忍不住一笑,这糊涂郕王,对手下人的了解竟还不如哀家清楚。
铿的一声,又是一道甲胄落地声。
跟随朱祁钰进慈宁宫的侍卫卢忠学着成敬模样,往朱祁钰和孙太后面前一跪一拜。
直把朱祁钰气得七窍生烟,冷面喝道:“卢忠,汝又意欲何为?”
卢忠起身,一抱拳,掷地有声道:“俺也一样。”
“你也有脸?”朱祁钰一脚飞踢,将卢忠踹翻在地。
卢忠闷声不吭,直起身子,再跪再拜。
“俺也一样。”
朱祁钰再踹,卢忠再起再跪。
“郕王,住脚。”孙太后被这对主仆逗的不行,也是俏皮地改了一字。
再招兴安,道:“再拟一道旨意,升郕王侍卫长卢忠为锦衣卫千户。”
卢忠:“谢太后、殿下圣恩。”
“兴安,你拟好旨意,带着成敬卢忠二人去领一下印玺腰牌。即刻安排二人入职。
郕王!”
“臣在。”
“你陪哀家出去走走。”
说完,孙太后站起身来,一抬手,朱祁钰立马大步流星至面前,以手腕托太后手掌。
两人出慈宁宫,缓步走到锦鲤池。
朱祁钰要了一碗鱼粮,递给孙太后。
后者屏退左右,独留两人于凉亭之中。
娇躯倚红栏,身姿之妖娆,如水中游蛇如风中飘带。
青丝及腰,如云如瀑,仿若一匹黑绸,拂之滑指。
探首出栏观青鱼,鹅颈修长,白如霜,莹如玉,姣姣若月华。
两指拈了几颗鱼料,青葱玉指,猩红鱼粮,轻搓慢捻,絮絮扬扬,为池中锦鲤下了一场红雪。
能在惜字如金的史书上都能落得“幼有美色”四字,孙后之姿,天下绝色。
女人一边逗弄着池里鱼儿,一边幽幽开口道:“殿下,以后对手底下的人还是不要太刻薄了。”
“不过两个狗奴才罢了。”朱祁钰满脸不在乎道。
孙太后目光一凛,肃色道:“近侍,虎狼也。威过度,则求自保而生异心。宠过盛,则持宠而骄横。唯有恩威并施,辅以手段,方是正途。”
孙太后,你怎么知道以后老朱家会出一遭壬寅宫变?
朱祁钰免不得将孙太后重视程度又提高了一分,且不说孙太后政治能力如何,单论操控后宫人心,孙太后绝对是一把好手。
半晌没等来朱祁钰回话,看到对方那凝眉苦思的表情,孙太后又好气又好笑。自己真是犯了病,跟这憨货讲这些道理。
“罢了罢了。若殿下在近侍方面有所疑问,可以常来慈宁宫跟哀家多作商讨。”
说完后,孙太后又俯身探首,往池里撒了把鱼粮,看着众多锦鲤聚拢而来,张口夺食,一声银铃轻笑,令朱祁钰心头肉都微微一颤。
单论妖媚一道,家中的黏人小妖精杭王妃比起眼前的孙太后,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