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文臣说不好对付,指的是胡濙王直之类的官场活化石,奸猾似老狐。
可大明的中低层臣子,十分好糊弄,不管圣上过往如何昏聩,只需取近宦一颗项上人头,立马又成了他们嘴里的千古明君。如同打了鸡血一番,誓要在圣君治下立一番功绩。
一如此刻朱祁钰令卢忠、成敬定罪王振一党,原本在朱祁钰连番打压下萎靡不振、神志不清的百官一个个抬起了头颅,热泪盈眶,不敢置信地看向坐镇中堂的郕王殿下,一腔拳拳报国之心,恨不得热血染朝堂。
吩咐完诸多事宜,朱祁钰身子后躺,闭目养神状,挥一挥衣袖,神色慵懒道:“今日事毕。诸位公卿,且退下吧。”
众臣一跪一叩,如洪流,倒退着离开奉天殿。
走出殿外,吏部尚书王直和礼部尚书胡濙一番耳语,随后王直大步上前,一把拉住于谦袍袖,笑赞道:“万赖有公。今日之事,纵有百王直,无有一为。”
于谦执礼拜谢道:“大冢宰谬赞。”
哈哈!王直一阵爽朗笑声,拉着于谦走至胡濙处,笑道:“大宗伯,王直听闻你最近得了几瓶三十年的上等花雕?如若不嫌我与廷益位卑人轻,可否过府一醉?”
胡濙满脸的无奈:“好你个叼嘴王抑庵,用这种话来压我。你们一个吏部天官一个兵部尚书,还位卑人轻,置我于何地?花雕酒有,亦是三十年陈酿,自当一醉解千愁。”
面对胡濙王直两位国柱的盛情相邀,于谦只是躬身一鞠道:“多谢两位大人厚爱。值此动荡时局,谦不敢有半分懈怠,当回兵部衙门整理前方军报,拟章奏书,以解圣母、郕王之忧。待天清地明之日,谦定备薄酒,邀二位大人过府一醉方休。”
说罢,再次躬身一鞠,告退。
把胡濙和王直直接晾在了奉天殿外,一脸的哭笑不得。
两人倒不至于为于谦拂了他们意而大动肝火,只是觉得于谦这人真应了郕王所言,就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像于廷益这般不知变通,一门心思只做事的朝臣,不知是如何坐上六部尚书位置的。
偏偏当今监国,郕王爷对于谦青睐有加,嘴上骂的肆无忌惮,但明里暗里全是天恩眷顾。
也不知郕王爷图什么,就图个闹心?
……
慈宁宫。
一声嘤咛。
孙太后悠悠醒转,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这一觉睡的格外舒坦,都有些不舍得睁眼。
半眯半睁地看了眼天色,已是黄昏日落时分,暮色匆匆。宫中尚未点灯,略显昏暗。
孙太后懒散地翻了个身子,撞在一处丰腴凝脂之上。
肉臂作枕,以身陪寝的贴心小婢双喜嗓音轻柔道:“太后娘娘要不再睡一会儿?”
“不睡了。”孙太后琼鼻深深一嗅,一缕兰芝芳香,沁人心脾,这小婢当真是夺天地之造化,竟有这副奇躯。
“奴婢伺候圣母更衣。”双喜揉了揉发酸的胳膊,“郕王爷刚才叮嘱了,待圣母睡醒后,奴婢陪着您去御花园走走,养养精神。”
嗯?
孙太后轻哼一声。
“郕王爷的话,你倒记的周全。”
双喜手挽三千青丝,轻柔梳理着,俏皮一笑,否认道:“奴婢不是记郕王爷的话,奴婢只记心里有圣母娘娘的人的话,谁话里待圣母娘娘好,念着惦记着圣母娘娘,奴婢便听谁的话。”
嗯哼!孙太后闭了闭眼眸,轻抿着嘴角,微微弯翘,佯怒道:“好一个叼嘴小婢,再多做口舌,哀家拔了你舌头。”
“奴婢错了,请圣母恕罪。”双喜柔柔告饶道。
孙太后翻了记白眼,扭头掐了把那丰腴润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