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十四年,八月十九,卯时四刻。
昨晚的几场酣战,让朱祁钰比日常晚了半个时辰醒来。
帐暖春宵,软玉温香。
只是轻轻地撤离手臂,便惊醒了腻在怀中的佳人。
海棠残红的娇俏脸蛋,星眸未睁,鼻音轻哼,撒着娇讨着恩宠。
双手胡乱轻拂着男人宽厚后背,轻吻慢啄微抿男人胸间。
这种下意识的行为,尽显汪美麟对自家夫君的依赖眷恋,从精神到身体,尽皆臣服。
“王妃莫闹,待孤上了火气,苦逼的还是你。”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朱祁钰也算明白了明清妃嫔可侍寝不可过夜的规矩。
外面是秋寒彻骨,暖帐内是软玉娇香。两相对比,换作他也想再赖一会儿,甚至还想锻炼下身子。
誒!
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
朱祁钰狠狠心,将手臂从暖玉中抽了出来,掀被起身。
刚穿上亵衣亵裤,汪美麟已经靠了过来,拿过衣衫,柔柔道:“臣妾帮殿下更衣。”
“无需如此,王妃再去睡一会儿。些许小事,力所能及。”朱祁钰拍了拍汪美麟脑袋,目光宠溺道。
汪美麟却是不肯,眼中透着一丝执拗,坚持亲手帮朱祁钰穿戴衣衫。
还要埋怨自己夫君一句。
“为夫更衣,本就是为妻之道。殿下不可因爱怜,太过纵容臣妾。”
好好好!孤宠你、爱你,还是孤无理取闹了。
对于这种封建糟粕,朱祁钰深感无奈。不光汪美麟,杭芸亦是如此,自己便是二人的天。
狠狠用嘴唇抽打了一番王妃嘴唇后,朱祁钰备起车舆,去往紫禁城。
今日虽是朝会休沐,但他也得代替朱祁镇这个败家子,去慈宁宫跟太后请安,而后还要去景阳宫给自己母妃吴贤妃请安问好。
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
在朱祁钰出府时,正巧遇上了于谦来通报的小吏,请他入宫商议朝政。
问小吏商议何事,小吏也是不知,只说大司马在兵部衙门发了好大一通火气。
朱祁钰核了下日期,大致明白是何事能惹于谦大怒,大明国运之艰辛,岂止史书三四行字可说清。
催促车驾急行,来到午门处,于谦等人早已在此等候。
朱祁钰下了马车,来到于谦等人身前,陇袖问道:“诸卿何故忧色重重?”
于谦正欲禀报,却被胡濙拉了拉衣袖,抢先一步回道:“殿下,事关重大,还是请入宫与圣母皇太后一并参阅。”
“可!”
在大太监兴安的带领下,以郕王朱祁钰为首,于谦等六部九卿紧随其后,一起来到本仁殿中。
孙太后坐于轻纱帷幔之后,垂帘听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