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父慈母,为了把这碗水端平,朱祁钰可谓是用心良苦。
汪美麟抱着肉团子,亲昵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肉团子扎进亲生母亲杭芸怀里,还没来得及香上一香。朱祁钰就以休憩时间到了为由,从杭芸怀里接过小团子。
还不忘叮嘱一句——慈母多败儿。叫杭芸不可宠溺过甚。
江南春水化作的柔媚女人,委屈哒哒的,一双春杏桃眸盈着一阙水雾,令人生怜,惹来汪美麟为其仗义执言。
“夫君,怎可如此苛刻芸妹?”
妻妾同仇敌忾是好事,就是苦了他这个大恶人,讨不着好,背地里还要被这两女人碎嘴子埋怨几句。
修身、齐家。修身在前,齐家在后。古人还是看的透彻。
朱祁钰单臂托着小奶娃,身为人父如何不爱自己孩子,更何况朱见济还是孤之独子。只是身在皇家,大幸亦是不幸。
汪美麟和杭芸看着自家夫君以鼻尖轻撞济儿鼻头的动作,不免会心一笑,夫君爱子然不溺。
……
用过晚膳。
郕王府一片祥和。
朱祁钰驭人之术,可见一斑。
今夜,朱祁钰将原本亥时(9点——11点)的拳课提前到了酉时(5点——7点)。
在女婢的伺候下,泡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青衫坐于厅堂静静等候。
成敬与卢忠去抄没王振家产,今夜也该回来了。
戌时三刻,府外听得一阵人声马啼,王府太监王瑾匆匆来报。
“启禀殿下,成先生与卢千户于府外求见。领有锦衣卫千名,以及……以及车驾百辆。”
朱祁钰合上手中《春秋》,嘴角难掩笑意。
可算回来了,孤的财神爷。
“成敬与卢忠所在何处?正门还是后门?”
王瑾表情一滞,我的个圣明王爷,您是千里眼顺风耳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恭恭敬敬禀报道:“成先生与卢千户于王府后门求见。”
成敬办事,孤放心。
“唤二人进来。罢了,孤亲自去接二人。”
朱祁钰整理了下衣冠,拎上早已备下的酒水,不紧不慢来到后院。
唤王瑾开了后门,成敬,卢忠以及门外千名锦衣卫纳头便拜。
“臣等参见郕王爷,恭请殿下金安。”
“孤安,孤甚安。”
朱祁钰笑得嘴都快咧到了耳后根。
亲自为成敬卢忠二人斟满酒杯,愧疚道:“事急从简,孤亏待尔等,只备了一杯薄酒为尔庆功。还望孤之手足心腹莫要怪罪孤。”
成敬和卢忠连接酒杯的手都颤抖着。
王爷亲自为他俩斟酒,这份荣耀足够二人写进家谱。
一口饮尽,跪地重重叩首,感激涕零道:“臣(奴婢)愿为殿下效死。”
“什么死不死的。孤要你们活,孤要亲手让你们身着朱紫金衣,位极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