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四日中午，灵域。
“怎么样了？”
“还是疼！”凉川躺在床上，一副要挂掉的样子。
“乌默尔跟我说了，副作用可能很大，没办法的事。”苏缄将治疗药水放到床头，尽管作用甚微。
凉川醒来之后就喝了很多治疗药水，但疼痛感源于生命能量损失，生命能量又与精神力，也就是灵魂韧性相关。
长话短说，就是治疗药水没用。
“乌默尔提到要过多久才好吗？”凉川扭头问道。
“没说，反正挺久的，乐观来看，普通人一个星期能下床就算成功，你是另类，可能早一些。”
“那我成废人了，记得给我立块碑。”凉川说着，把头扭向墙面闭眼休息。
作为魔法使，凉川其实非常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因为自己的精神力损失了小一半，就连与苏缄聊天都非常吃力了。
原本的计划是将侵蚀的死灵能量重新转化成生命能量，但凉川事后才从苏缄口中得知，乌默尔还帮他清除了他研究禁忌知识所带来的扭曲值。
但是不同于死灵能量，扭曲能量无法转化回生命能量，乌默尔只能强行切下附着扭曲的正常生命能量，而这也是造成凉川生命能量损失一部分的主要原因。
尽管如此，这种操作仍然不同于死亡而后重生，凉川的生命能量没有消散后又重新凝聚，自然也没有死亡重生的能量凝聚损失，这意味着他的生命能量随着时间能慢慢恢复。
一想到生命能量和灵魂的关系，凉川又不由得想起自己意识空间还住着个人。
“小风，活着就给个信儿。”凉川开始感应意识空间，平时沐风就在这里，但是现在虽然能感受到沐风的灵魂波动，却没人回应。
“啧，还没醒吗。”
同样作为被感染体存在于凉川的体内，乌默尔进行施法时，如果凉川不管，沐风感到的疼痛相比凉川只多不少，再加上沐风的精神力远不如凉川，直接让他自己抗住，沐风不可能存活。
因此，凉川采用置换精神能量的方式，透析了大概三十多遍沐风的精神能量。
自己的思维只要还清醒，就能感应到疼痛，因此就算凉川逃到意识空间内，疼痛感仍未降低，甚至因为没有躯体的感应，反而更加强烈了些。
沐风的生命能量被自己强行进行三十多遍分割重组，虽然最后属于他的生命能量被悉数归还并融合，应该不会有大碍，但想想就知道，沐风肯定也不好受。
“算了，不管他了，自己都快寄了。”凉川摇摇头，睁开双眼。
“小苏，下星期的课记得帮我上一下。”
“不去，我跟瓦妮娅说了，她说我在你恢复之前管好你就行。”苏缄拿起凉川的生命水晶，放到了凉川面前。
“你应该清楚你现在的情况，先管好你自己，就是对雪山联邦最大的贡献了。”
面前的生命水晶内部已经碎裂，但是仍然完整，凉川清楚这是濒危的表现。
“行吧行吧，那么有啥办法让我少疼点儿呢？”凉川反问。
“没有，硬扛。”苏缄即答。
“......”
“我好担心。”凉川说着，叹了口气。
“担心什么？辞夏那边已经拿城防炮轰烂村民卫队了。”
苏缄猜测着凉川的心事，回答道。
“不是这个。”
“乌默尔已经结束了生命能量理论研究，开始着手编撰教学书了。”苏缄接着说道。
“也不是这个。”
“嗯？”
相处十多年，凉川想的事苏缄基本都能猜到，但凉川却仍然摇头。
“可怜的小苏吃不到我做的饭了，恐怕要被饿死了。”
凉川一脸担忧地说着，看向苏缄的眼神都变了，仿佛难受的是苏缄一样。
“别扯皮，一顿饱和顿顿饱，我还是分得清。”苏缄想给凉川一拳，握紧的拳头愣了一下，又无奈地松了下来。
“无聊啊无聊，我是喜欢四处溜达的，你知道我的。”凉川叹了口气。
他是真的闲不住，之所以苏缄没有去进行自己的材料改造，一方面为了照顾凉川，还有就是陪凉川聊天。
但是凉川这种实干家，一聊一整天他绝对也坐不住，随便聊了两句之后，凉川还是让苏缄忙自己的事去了。
......
与苏缄预料的差不多，在凉川休息恢复的第三天，他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了！
躯体并没有受到很大的伤害，但之前自己的生命能量受损严重，整个人都是头晕脑胀的状态，根本站不稳，仿佛躺床上坐了两天过山车。
而现在，经过了两天的恢复，凉川已经能够站稳，但全身的剧痛却仍然没有减轻。
在苏缄的监视下，他甚至还能出宿舍溜达几圈，虽然只能闲逛不能调用魔力，也总比窝在宿舍里强很多。
路过遇到一些学生，他们还能跟凉川打声招呼，顺便聊上两句。
凉川的事情这些学生并不知晓，再加上精神损伤外表难以看出，众人只是觉得凉川最近因为太忙，显得有些疲惫而已。
无事闲逛的凉川一路溜到秩序学院内，一众学生还在练习魔力掌控，瓦妮娅在导师办公室内忙着研究自己的法术，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练习场地内的情况。
凉川的到来也把瓦妮娅吓了一跳，不过看凉川的状态还算稳定，她也放下心来。
“不好好休息，乱跑什么。”
“对我来说，乱跑就是摸鱼，摸鱼就是休息。”凉川一本正经地答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出门可能遇到学生们，他们可能让你帮忙指导魔力控制。”
“你现在的状态绝对不能动用魔力，一丝都不行！”
瓦妮娅扶额，其他四院不知道凉川的具体情况，她和克莱恩还有乌默尔可是非常清楚凉川的情况。
生命能量损失小一半，相当于丢了半条命，放到普通人身上，一个不注意就可能有生命危险，就算是凉川精神力强韧，也不是闹着玩的。
“别提了，凉川是关不住的，你可以理解为人形二哈。”苏缄走进导师办公室解释道。
“二哈你个头！”凉川反手对着苏缄脑门一敲，被苏缄轻松躲过。
看到两人还有闲工夫玩闹，瓦妮娅摇摇头，这两个人互相了解程度肯定比她要深，苏缄说没问题，那大概率就没问题了。
自己在实力上本就和两人不在一个层次，苏缄和凉川是同一水平的人。
从这点看，苏缄也比自己更清楚凉川的情况。
“苏缄看好他，我没啥好补充的了。”瓦妮娅说完，埋头继续研究自己手头的法术，两人也不打扰，原本凉川也只是一时兴起来这边看看，看到瓦妮娅也没啥聊天的功夫，便离开了秩序学院。
不过刚出秩序学院的门，凉川远远地就看到了一名混沌学院的学生似乎正在往这边跑，而且看样子已经跑了很久了。
“哟，锻炼呢，体质不错嘛。”等到学生到自己面前停下，凉川半开玩笑调侃了一句。
“呼，凉川老师，可算找到你了，哈......”
显然，这名学生是从混沌学院跑到秩序学院的宿舍，然后发现凉川不在，才又出来找凉川的身影，这一来一转几乎跑了灵域小半圈。
“喘口气，什么事这么急。”凉川扭头，苏缄立刻拿出预先给凉川准备的“轮椅”，让学生坐在上面休息。
过了大概半分钟，混沌学院的学生似乎缓过劲了，才说道：“克莱恩老师让我叫你去一趟他那，乌默尔首领好像也在，好像是要进行体检。”
“具体情况他说你清楚，乌默尔首领说你平时喜欢四处闲逛，让我趁你没走远快点拦住你。”
学生说完，从轮椅上重新站起，看他这快跑虚的样子，大概就是一路没停下过。
“嗯，情况我清楚了，你歇会再回去吧。”凉川拍了拍他的肩膀，拿出了一瓶治疗药水。
“就当跑腿费了，你小子这么急干嘛，我一个病号肯定走不远。”
“多谢凉川老师！”
面前的学生接过治疗药水，但并没有立刻使用，这东西对于凉川来说不算很贵，但对其他普通学生来说，可以说得上是难得之物了。
送走了传信的学生，凉川长舒一口气，看向苏缄。
“乌默尔想找我直接去宿舍就行，就算有什么事，我现在还在瓦妮娅手下，直接叫她也比叫克莱恩有效。”
“你的意思是，又要跟你谈条件了？”苏缄也不是傻子，立刻答道。
克莱恩是乌默尔的亲弟弟，而瓦妮娅只不过是他收留的一个外人，让凉川去见这俩兄弟，九成是要谈私事了。
“去就去呗，反正都决定在灵域待一段时间了，有小夏兜底，你担心啥。”凉川轻笑一声，打断了苏缄的沉思。
“我在你这就是不用思考谋划的保镖吗？”苏缄无语道。
“不是，是我养的好大儿。”凉川说着，转身坐到了轮椅上。
“好了，病号凉川上线，快带我去混沌学院。”
“叫爹。”
“不叫。”
“自己走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