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何氏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失态,崔钧心下不由苦笑一声,叹道:
“请太后见谅,臣并无办法保住太后与陛下如今的位置!”
“什么?那卿家方才的意思是?”何氏不由有些紧张的问道。
“臣的意思是,臣有办法保住太后和陛下的性命!不知太后……”
“真……真的保不住吗?”
崔钧遗憾的摇了摇头。
何氏不由瘫坐在了榻上,仿佛认命般说道:“既然天命如此,吾也不做强求,只要能保住我和皇帝的性命便可,不知卿家可否详细道来!”
崔钧见状轻叹一声,细声道:“不知太后可有听过‘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的典故!”
何氏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崔钧无奈,只好将这则典故向其解释了一番,“……是故申生留驻,最后被逼自杀,重耳外逃,虽历经艰苦,颠簸二十年,但却得最终保得安宁,成功坐上国主之位。”
“卿家的意思是……”
何氏虽因美貌幸进入宫,但却也不代表她就愚蠢,在皇宫这等阴暗的环境中生存多年,并最终登上皇后之位,又岂是一个简单之人。
故在听完崔钧的故事后,当即便联想到了自己和刘辩的处境,虽所处的环境不同,但总体面临的危险相似。
见何氏似乎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想法,崔钧不由上前一步劝道:
“眼下董卓废立陛下之事,基本已成定局,与其等待董卓下手,不如太后让陛下自己先行提出退位的想法。
如此,既能赢得朝臣对陛下的同情,又能破坏董卓借废立之事提升威望的计划。
此外,迫于陛下主动禅位的舆论,还可让其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加害陛下和太后的性命!”
“卿家所言倒是有理,只是如此一来,吾与皇帝不是彻底得罪了那董卓,如何还能放我与皇帝离去?”
“太后放心,此事过后,待董卓的注意力被朝臣吸引,臣自有办法护送太后和陛下出京!”崔钧一脸坚定的说道。
“卿家,我真的能够相信你吗?”
看着崔钧那俊秀而又年轻的脸庞,原本下定了决心的何氏,不由又有些犹豫了起来。
崔钧见状,只能一面在心底吐槽何氏这女人麻烦,一面又继续向其保证道:
“太后放心,只要太后能够说服陛下配合此事,在成功送太后和陛下离开洛阳之前,臣与麾下虎贲、羽林定会拼死护卫太后与陛下安全!”
何氏闻言,不由轻舒口气,可是心中却是依旧有些迟疑!
毕竟,人心隔肚皮,这崔钧虽救过自己一次,但却言深交浅,难保其另有目的,或者会为了其他利益而出卖自己。
若是没有相应的筹码,恐怕崔钧未必会真的尽心尽力处理此事!
这是何氏执掌后宫多年,且长久在刘宏身边耳濡目染下所悟到的道理!
“可是自己该用什么来保证此人的忠心呢?”
何氏心中不由泛起了嘀咕,
突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何氏神色瞬间有些慌乱!
先是脖颈处微微泛起淡红,继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迅速攀升,直到整个脸颊都似着了火般滚烫。
“太后……太后……”
似是觉察到了何氏神色的不对,久不见其回应的崔钧不由出言喊了两声,这才将何氏从混乱的思绪中惊醒。
“我……我无事!此事,就……就照卿家的意思办吧!”
何氏眼神闪躲,睫毛不停颤动,嘴唇微微轻抿,言语间虽是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波澜,但她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却是瞬间被崔钧捕捉到。
“这女人方才究竟在想些什么?怎么这么奇怪?”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崔钧,不由再次打量了何太后几眼,却见其神色已基本恢复了正常。
若非脖颈处的红晕,尚未来得及完全消退,崔钧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呢。
就在崔钧准备继续询问时,偏殿内突然传来的女声,却是一下子打乱二人尴尬的氛围。
“娘娘,该喝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