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学说不用谢。”迟砚说。
孟行悠不跟他贫,想起另外一件事儿,问:“我听同学说,你作文得奖那事儿要贴到教学楼展板去?”
迟砚不甚在意,把书拿出来放桌上:“嗯,最近没什么比赛,不然也犯不着贴这个。”
“你少谦虚了,是不是还要贴照片?”
“要。”
“照片呢?你交给许先生了?”
“没有,晚上拿。”
孟行悠兴头上来,放下笔,低声问:“先给我看看。”
迟砚问:“看什么?”
“照片啊,证件照,我最喜欢看别人证件照了,检验颜值的神器。”
迟砚好笑地看着他,把夹在书里的照片递给她:“有什么可看的,我又没整容。”
“你不懂。”
孟行悠接过照片,照片上面他还穿着夏季校服,头发比现在更短些,可能为了求正式,金边眼镜也戴着,别提多赏心悦目。
霍修厉站起来叫迟砚去放水,人不在旁边,孟行悠正好得了,把证件照放在桌上,偷偷拍了一张,然后给他放回书里。
孟行悠手机里存着自己的证件照,也是刚开学那阵儿拍的,她把两张照片拼在一起,发给裴暖炫耀了一波。
“暖宝,瞧,情侣装,是不是特有夫妻相?”
裴暖是个整天捏着手机的主,消息回得很快。
“天还没黑怎么就开始做梦了?”
“我就知道你这张嘴吐不出象牙来。”
“你才是狗。”
“你真的不觉得我们配一脸吗?”
“你有本事脑补,没本事追吗?冲上去盘他啊。”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你怎么打算的?”
孟行悠想了想,看见迟砚走进来,低头轻笑了一下,回复过去十二个字。
“逐步渗透,诱敌深入,相机而动。”
这学期最后的小长假结束后,时间好像被按了加速键,飞快往前冲。
半期考、月考、元旦收假回来,元城迎来一波寒潮,气温骤降。
室内室外一对比,室内有暖气的环境无疑是天堂,在室外的时候想跑到室内窝着好好学习,一到室内舒服到不行,学习的念头消失殆尽,更惹人犯困。
偏偏期末考近在眼前,回家父母唠叨,在校老师唠叨,没个安生日子。
孟行悠不敢犯困,连着两次考试她排名都不上不下,文科成绩始终提不上去。
孟母已经下了最后通牒,若是期末还是都不及格,寒假就在补习班度过。
孟行悠一想到大过年还要苦兮兮早起晚睡去补课班,脊梁骨都发凉,卯足了劲儿学习。
为了事半功倍,孟行悠充分利用身边这个文科脑资源,每天跟迟砚轮流抽背。迟砚抽问她文科知识点,她抽问迟砚理科知识点,一天内但凡有三个问题答不上来或者答错,就请一顿饭。
很不幸,一周过去,只有一天是迟砚在请客。
周二是文科课最多的一天,孟行悠感觉格外难熬,自习课上忍不住打瞌睡。
迟砚在旁边看见孟行悠第五次脑门要磕到课桌上的时候,伸出手用笔杆子敲了下她的头,面无表情地问:“孟行悠,热力环流的形成过程是什么?”
孟行悠回过神来,拍拍脑门,没听清:“什么东西?”
“热力环流的形成过程。”
孟行悠开始在大脑里疯狂,这个她有印象,上午地理课刚复习过:“近地面冷热不均大气垂直运动同一水平面气压差大气水平运动。”
迟砚没反驳,她知道自己没说错,心里一喜,礼尚往来也问了一个:“牛顿第二定律,说!”
迟砚不紧不慢地回答:“物体加速度的大小跟作用力成正比,跟物体的质量成反比,且与物体质量的倒数成正比,加速度的方向跟作用力的方向相同。”
说完,他没给孟行悠缓冲时间,马上换了一科:“近代中国第一个不平等条约。”
“南京条约。”
孟行悠反问回去:“铝和酸反应方程式。”
迟砚拿出草稿纸,动笔写下:“2al6hl2all33h2”
一来一回孟行悠也清醒了,喝了一口水,无奈道:“你怎么都没有不会的啊。”
迟砚笑了笑:“你不也都答上来了吗?”
“不一样,我刚背过有印象,可能你明天问我就不记得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发挥失常都能考年级第八的人,绝对不可能是。”
迟砚看她心态有点爆炸,过了几秒,宽慰道:“分科就好了,你把语文英语提上去,加上理科成绩,考班级前几名没问题。”
提到分科,孟行悠心里咯噔一下:“你学理?”
迟砚毫不犹豫:“学文。”
孟行悠免不了失落,她再喜欢归喜欢,理智还在,她这个文科废学文就是找虐。
“你不偏科,怎么不学理?”
“我喜欢文科。”迟砚把孟行悠上午写完的英语试卷改完,拿给她,“错的再做一遍,画圈的都是重要语法,必考,死记都要记下来。”
孟行悠接过,看见错的题比前几天少了三分之一,总算安慰一点:“要是我期末都能考及格,我请你吃大餐。”
迟砚敛眸,尾音上扬:“那我吃定了。”
孟行悠心里一喜,埋头继续自习,没再说话。
晚自习回宿舍,孟行悠感觉脑袋昏沉沉的,以为是最近看书太多没休息好,今晚没再增加复习量,写完作业就上床睡了。
第二天醒来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差点起不来床。
孟行悠感觉自己在梦里被人打了一顿似的,全身酸痛,头也昏眼睛也睁不开,甭管理科文科都像是催眠,精神状态极差。
大课间的时候,孟行悠撑起精神去走廊接水,想着活动一下能醒醒神,结果一站起来腿就发软,不受控往后面倒,又跌坐回座位上。
迟砚听见动静看过来,见她脸色通红,没多想就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
好烫。
“孟行悠,你是不是发烧了?”
孟行悠看什么都好像在转圈圈,头似有千斤重,趴在桌上恹恹地,努力听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哼哼唧唧两声,不太耐烦。
迟砚怕没摸准,换了一只手,对比自己的额头,又摸了一次,还是烫,起身皱眉说:“起来,我送你去医务室。”
孟行悠忽冷忽热,现在冷劲儿过去,轮到热频道。
迟砚的手冰凉凉的,贴在额头上特别舒服,她理智涣散,忘了这人是谁,伸手按住迟砚要抽回去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傻兮兮地笑起来,嘴里说着胡话:“好好手!给你悠爷多贴会儿!”
迟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