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春花绵柔的眼尾都憋出湿意,
颤了颤睫看向仍然稳如山般坐在她身侧的段虎,诚实且谦虚的想:她可笨了,也没有段虎会骂人。
还是段虎骂人比较厉害,她就不要跟他抢了。
而且她... ...她现在突然觉得,她好像越来越喜欢听段虎骂人嘞。
尤其是她讨厌的人,嘿嘿。
不远处的许丽捂了嚎风地就跑过来了,嘴里大叫:“诶呀娘诶!”
“这,这叫个啥事儿啊姑爷!”
“我们家琴琴到底是说了啥不该说的,你要这么这打她啊!”
就算许丽再害怕,再哆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也来了胆子。
她眼疾手快扶住季琴一把,才没叫她因堪堪一只猪蹄的力量仰面栽倒,指着段虎就道:“你,你一个男人,打男人也就算了,”
“没想到你还打女人!”
“你不要脸!你,你是暴力分子!你是臭流氓!”
段虎又是呵呵一笑,提起筷子重新给季春花夹了个猪蹄。
一边放她碗里一边扬起浓黑眉梢,“我打她了么。”
“不是猪蹄儿打的么?”
季春花猛地在桌下掐住自己嫩软的大腿肉,难耐地闭了闭眼。
她不可以笑。
绝对不可以。
她不想让事情变得很麻烦,因为她刚才看到了,
看到季琴举杯向余光敬酒。
想到这儿,季春花唇边笑意隐隐褪下。
季琴分明不打算再嫁给余光的,又为什么要对他重新示好。
上辈子的余光都可以为了季琴拿刀捅人,那这辈子呢。
万一季琴改了路数,转而用甜言蜜语去利用余光... ...让他成为她自己的“刀”该怎么办呢。
身侧恍然伸出一只黝黑的大手,不由分说地攥住她。
季春花浑身一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段虎霸道地拽着起身。
他一手牵着季春花,一手牵着孙巧云,面上带笑,却毫无温度。
眸底透着抹狠戾道:“但凡是尧河村的都知道,我段虎这人说一千道一万的不好,也还能有个好儿。”
他字字沉甸甸地哑嗓说:“那就是我孝顺。”
言罢,他拉着季春花与孙巧云走出席位,混不吝地笑道:“我不管别人儿怎么看我,说我愚孝也好,说我是唯我老娘是从也好,”
“你们横竖不是生我养我的,轮得着你们指手画脚么。”
末了儿,他路过季琴时,连余光都未施舍,
只嗤笑,“哭得跟唱大戏的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呢。”
“还给老子整的啥的心疼她。”
段虎半点余地没留,当场戳穿,“你们娘儿仨个儿住大屋,留她住破屋。”
“我没看出谁当她是亲姐妹,亲闺女了。”
“所以她惦着自己亲妈有错儿么?”段虎鉴于孙巧云走的慢,就搀着她慢悠悠地往前走,语气野蛮步伐却不匆忙。
他在离开大席前宣布:“我家这席说摆几天就摆几天,乐意吃的随便吃,不乐意吃的都给老子滚蛋。”
“一个个儿的,听见人死了的娘吓得都要尿裤裆了,真新鲜了。”
“就跟你们都没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