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虎没咋使劲,奈何李守财太轻,他只是推他一下,李守财便趔趄了几步。
身后提着几瓶白酒的老沈幸灾乐祸,
叼着烟扶了李守财一把,压低声音故意调侃,“咋个意思啊守财,你之前不还说你虎子哥眼瞎嘞?”
“说搁谁都选那个村花儿妹子么,这咋还这么着急跟人握手儿了?”
李守财脸瞬间涨红,急道:“啥啥玩意儿就着急握手,握手是重点吗,重点是嫂子跟我打招呼了我必须得回应,这叫礼貌!素质!”
“你个大老粗懂个屁!”
段虎被他吵吵儿得耳朵都嗡嗡响,蛮横打断,“别他娘的叨叨了。”
“闹洞房没有,乐意喝酒就跟我家去。”
他顺着老沈肩膀头子往后一扫,只见后头七八个人就没有空着手的。
段虎挑眉,呵呵道:“还得是你们精啊,都自带家伙事儿来的啊?”
“人都带铝饭盒儿,你们倒好,直接端几个大盆,真是半点儿不跟我客气啊。”
老沈身后站着的老赵身形雄浑,长相憨厚,将近四十的汉子,说起话来却总畏畏缩缩的,不敢瞅人。
但老赵这人过于实诚,他就不会说瞎话儿,听段虎这么一说他挠挠后脖颈子直接顺嘴往外秃噜:“是老沈叫我们带的。”
“老沈说这都是咱工头儿花的钱,咱能吃多些就吃多些,这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老沈迅速接话儿,“咋样工头儿,我这话说的没毛病吧?”
段虎一面重新牵上季春花和孙巧云,一面转身嗤笑,“你们都他娘的是人才。”
“明儿个还有席呢,连起来三天。”
“再去也甭拿那洗脸盆了,直接拿李守财小时候洗澡儿那大红澡盆得了。”
“反正他还珍藏着呢。”
老沈闻此直接“呕”了一声,龇牙狂笑,“咱口味才没那么重呢,那泡过小白斩鸡的盆得是个啥味儿啊,哈哈哈!”
李守财被老沈逗嗤得又是一阵狂叫,段虎也懒得再去管他们,只牵着季春花和孙巧云缓缓前行。
这个队伍瞅着实在是怪异又凶悍。
要是看不见前头俩人穿的都是大红色,还得以为这帮人是要找谁去干仗呢。
这一大帮人里,就根本挑不出个讲究的。
等进了段家院门,全都捂了嚎风地往四下窜。
那简直是把段虎家当成自己家了,拿碟儿的拿碟儿,找刀的找刀。
老沈瞅准机会顺了半扇酱排骨回来,人厨子还没来得及下刀分呢,就不翼而飞了。
段虎眼睁睁瞧见自家院子陷入一片混乱,太阳穴都突突狂跳。
末了儿却也没去阻拦,只是哑嗓骂了句,“都他娘的跟土匪一样。”
随后便低头劝孙巧云,“妈,他们喝起来没够,您甭管。”
“进屋歇会儿吧,都多少年没走过这么多道了。”
说着,段虎便欲转身告季春花等他会儿。
没想孙巧云却拂开他,淡淡笑道:“我才不用你,我要叫我儿媳妇陪我回屋儿。”
“你们这帮糙汉子有你们的酒要喝,我们娘俩儿也有悄悄话要说。”
“你去陪着点儿,”孙巧云看向段虎,笑得很是通透,“他们是真心为你高兴呢,今儿也不上工,就甭摆工头儿的架子嘞。”
段虎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季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