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赵德这阉货的话是什么意思,威胁咱们?”尉迟敬德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
四殿下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他还没这个胆子。大抵是咱们朝中有人好办事,看来老头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不然也不会册立太子。咱们的清闲日子看来是到头了。”
说完,四殿下用手探了探怀中的暖炉,发觉早已熄灭。他抬头望向天空,忽然间有一片洁白的雪花飘落在他的额头上,瞬间融化成一滴水。
“少爷,咱们朝中还有别人在。当年不是已经被清理完了吗?”尉迟敬德一脸疑惑地问道。
四殿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舅舅和母后的手段向来十分高明,他们总会留下一些后手。”
四殿下刚说完,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命不久矣。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少爷!”尉迟敬德和苏巧儿同时惊呼出声,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少爷,下雪了,巧儿还是推您进屋吧。”苏巧儿温柔地说道,轻轻地推着四殿下朝屋内走去。
四殿下点了点头,任由苏巧儿推动着轮椅,进入了温暖的房间。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翼州城驿馆内,茶香袅袅,弥漫着整个屋子。小陆子小心翼翼地将一杯热气腾腾的雨前龙井放在赵德面前,龙井的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赵德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茶杯,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小陆子:“小陆子,今日之事若有人询问,你该如何回答?”
小陆子乖巧地站在一旁,低头应道:“干爹,小陆子全听您的安排。”他的语气轻柔得如同一只温顺的绵羊。
赵德满意地点点头,抬起眼来,轻声说道:“嗯,干爹没白疼你。”他的眼神如同一股阴冷的气息,仿佛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等待着猎物落入陷阱。
“待面见圣上时,就如实禀报,称四殿下目无法纪、欺君罔上。”赵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
小陆子连忙躬身行礼:“明白了,干爹。”说完,便恭敬地退出房间。
第二天,清晨。
“少爷,少爷,邱道长来了。”苏巧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李绩扶着床沿慢慢坐直身体看向门口,只见苏巧儿身边有一身穿道袍鹤发童颜的老者,腰间系有一葫芦,葫芦呈银白色,似有月光流转在上,非金非玉。
“四殿下,许久未见,您的瘫痪贫道有办法了。”邱道长说着走到床前,将腰间的葫芦打开从里面倒出一粒赤金色的丹药,丹药上似有霞光流转,宛如一轮初升的红日,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这是贫道翻阅宗门典籍,花了七年时间炼制出来的赤阳丹,对李绩殿下的寒毒有奇效,能让殿下重新站起来。”李绩一听整个人呆愣住,眼神中仿佛有了期盼,急忙抓住邱道长的手臂。
“那我也可以跟常人一样?”李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但他还是鼓起勇气问出了这句话,并紧紧地盯着邱道长,生怕错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邱道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赤阳丹服用后会带来钻心食髓般的剧痛,况且此药需服用三月之久每七日服用一次,稍有不慎便可能一命呜呼。还请殿下慎重考虑,毕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说完,邱道长小心翼翼地将丹药放回葫芦中,然后解下葫芦递到李绩面前。
李绩接过葫芦,目光凝视着它,心中百感交集。他深知邱道长所言非虚,服用赤阳丹确实存在巨大风险。然而,对自由和普通人生活的渴望让他无法轻易放弃这个机会。他的思绪渐渐飘远,仿佛回到了千里之外的长安城,那个充满他回忆的地方。那里有着他曾经熟悉的一切,而如今却只能在记忆中追寻。
过了许久,李绩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对邱道长说:“多谢道长提醒,此事我需好好考虑一番。”邱道长点点头,微笑道:“殿下明智,希望您能做出正确的决定。贫道就此别过。”说罢,邱道长转身离去,留下李绩独自在房内,然而此时此刻,在他眼中,这只葫芦却沉重无比。
没过一会儿,巧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她看着李绩那略显落寞的身影,轻声细语地说道:“少爷,今日的天气较往日稍微暖和了一些呢,要不奴婢推着您到院子里去待会儿?也好让您感受一下这难得的温暖阳光。”
李绩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轻声说道:“好。”他的声音仿佛还带着一丝恍惚,但眼神已经逐渐恢复了清明。
苏巧儿小心翼翼地将轮椅推到床边,然后轻柔而坚定地扶起李绩,让他稳稳地坐在轮椅上。她动作娴熟,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生怕会弄疼李绩半分。接着,苏巧儿拿起一条柔软的毛毯,轻轻地覆盖在李绩身上,仔细地掖好边角,确保他能够感受到足够的温暖。
随后,她又将一只小巧的暖炉放入李绩怀中,让那股融融的暖意传递给他。做完这一切后,苏巧儿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给自己鼓劲一般,然后慢慢地推动着轮椅,朝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