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是有大量的人,浑身鲜血缓缓流进兰仓水,与它一起奔腾而下,染红了整片兰仓河谷,换了一种形式,绽放在这世上。
经此挫败,雍闿军放弃了渡河,鸣金收兵。
西岸的雍闿军听到鸣金,一个个不知所措,船被冲走了,浮桥也没了,怎么回营?
一个将领忽然看到还未完全搭建好的吊桥,因为吊桥高于水面一米多,没有被破坏。
他开始指挥士卒三五成群地走上吊桥,怕人太多,吊桥承受不起。东岸的雍闿军见状,也乘着剩余的船只,开始铺设吊桥东侧还未完成的部分。
“保山,放箭吗?”看着雍闿军士卒已经开始通过吊桥,回到东岸,孟获朝吕祥问道。
吕祥发现众人并没有打了胜仗的喜悦,知道是因为刚刚的战况太悲惨了,人性使然。
战场厮杀时,自然少有这种情绪,那时候的大脑没有时间思考这些。但是像今日这般作为旁观者,只要不是冷血无情之人,想来都会心生怜悯吧。
“罢了,让他们回去吧。”吕祥不是冷血无情,也不是慈悲圣母,只是想到,这些回去的人,正好就是恐惧的种子。
“叫黑面兄弟撤回来吧,敌军应该不敢再架设浮桥或者成群结队地乘船渡河了。”
今天的战斗暂告一段落,吕祥招来号旗手,交代指令,然后转身朝军帐走去,众人跟随其后。
此时已是申时,太阳已经快要落下,由于敌军突然的进攻,众人还没来得及用饭,孟获便安排护卫将吃食送进军帐,刚刚击退敌人的进攻,肯定是要分析总结一番的。
“今日之战,诸位怎么看?”吕祥诚恳地问道,真的很诚恳,虽然是重生之人,有更多的历史经验可以借鉴,但如今身处战争之中,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容不得半点差错,多听点意见也是好的。
“太惨了!吕保山,你一边能够将我们几千交州士卒统统放归,一边又能够凭借山川河流残杀雍闿士卒,你还真是恐怖。”士渊心有余悸地感慨道。
吕祥没想到竟然是士渊先开口,只不过这话不对呀,怎么当着我的战友说我残忍恐怖,这不是在扰乱我军心吗!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子曰:以直报怨,以德报德。雍闿起兵造反,掳掠百姓,侵犯永昌,难道要我们坐着等死吗?我们今日不击杀敌军,来日敌军就会击杀我们,闯入不韦城,烧杀抢掠!”吕祥沉声道。
金环、奚泥、濮瓦、句町等人听不懂什么子曰,但听懂了后面的内容,都大声喊道:“对!不反抗,死的就是我们,是我们的家人!”
士渊见众人情绪激动,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更好奇当日为什么要放归我们交州军,并不是说你残忍。”
“此事以后有机会我再向你解释。”吕祥不想浪费时间,继续说道:“今日一战,可见敌军也不是吃素的,幸好我们早有准备,才能阻止敌军搭建浮桥过河。”
吕祥见众人尽皆点头,都意识到不能掉以轻心,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还是要商议如何应对敌军挖洞攻山,以及如何防备瓦窑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