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乾宫中。
姜灿烂顶着一张被雷劈得焦黑的脸坐在上座,身后许多个工人正搭着梯子爬上爬下在修葺被雷劈焦的宫殿。牠若无其事地坐着,仿佛她们都是背景板。
松枝从外面进来了。牠的脸同样被雷劈得焦黑,头发还炸成了卷,活像一只卷毛狗,正适合牠的身份:姜灿烂的狗。
牠汇报说姜灿烂的姐姐姜灿尧班师回朝,正在觐见皇上。
姜灿烂高兴地露出牠标志性的贱兮兮笑容,一口牙被焦黑的脸衬得雪白:“午膳时间了。皇上和姐姐是不是也该吃饭了?”
苏婄晟就在这时进来。
她看见被雷劈得焦黑的姜灿烂一宫人,还有对话背景里爬上爬下修宫殿的人,真的很想笑,好不容易才憋住了:“画君爹爹,皇上让您去养心殿一同用膳。”
姜灿烂皱了皱眉头。但是因为脸全黑着,眉头皱了也看不出来:“苏姨婆是不是在笑?”
苏婄晟说:“怎么会呢?虏才受过专业的训练,不论有多好笑都不会笑。”
除非忍不住。
她一离开翊乾宫,就开始狂笑。
谁懂啊,整座被雷劈焦的宫殿和一个穿着华丽嗲俏却焦黑着脸的郎君,真的很好笑啊!
姜灿烂也知道自己这样子好笑,牠化了半个时辰的粧,才终于掩盖住了焦黑的脸,重新涂得卡白。
养心殿内。
妶姈坐在上座,左右两边坐着姜灿尧和姜灿烂姐弟,两个人的头都有点焦,头发也有点炸,有不同程度的挨过雷劈的痕迹,可见猎杀野生动物确实是要遭报应的。
妶姈忍着笑:“来,吃菜。”
“来,吃炙羊肉。”
“来,吃燕窝鸭子。”
“来,吃地锅鸡。”
“来,吃麻辣烫。”
“来,喝娃哈哈。”
……
眼看妶姈越说越离谱,姜灿尧忍不住了:“皇上,臣在外征战惯了,习惯了有事说事。您能不能明示臣,究竟要臣做什么?”
妶姈笑笑,一个没收住:“来,喝冰可乐。”
姜灿尧:?
“哦不是。朕是想说,”妶姈终于收住了,“如今,云贵、甘陕一带还平静吗?”
“一切都好。只是进京之前,臣听闻谢尔苏部落不太安稳,恐要生事。”姜灿尧摸了摸头,摸出一手静电,就把手放下了,“果然昨日听闻谢尔苏欲与新疆噶尔丹互为犄角,还是要慎重对待……”
“你也直说。”妶姈说。
“臣斗胆举荐臣的次子姜姮出征平定。她虽年轻,却也历练过。臣想放她一试。”姜灿尧嘴上说着斗胆,表情和语气却理直气壮,半点看不出她在斗胆。
这就开始给自己的人谋职位了,有点太着急了吧?
姜灿烂感到惊恐:“皇上,臣胥不能干政,不宜在这里听皇上和姐姐讨论国事。”
这是牠的借口,实际上牠是想打断牠姐的话头,最好能让皇帝也别聊了。
不过虽说是借口,牠这话倒是没错的。
可不是么,让男人理政就如同让公鸡下蛋,是让无能之人办大事,根本不可能做成。若真放纵了牠们上位执政,牠们只会一通瞎搞,岂不是要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不过妶姈准备把现在的蒂京姜家剁了,扶持江南的临安姜氏上来蒂京替了她们,于是说:“无妨无妨。”
天若要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她要灭姜家,就先让姜家人疯点。
用膳结束,妶姈让姜灿尧先送姜灿烂回宫。
于是疯疯癫癫的扶弟魔姜灿尧立刻问开了:“弟弟呀,你在这宫里过得如何?姐姐看你小心翼翼的,是不是那皇后给你气受了?”
姜灿烂也疯疯癫癫的:“皇后哪成得了气候?倒是皇上新得的绾贵人处处跟我过不去。”
牠还挺会恶人先告状的,后宫里都是牠先和别人过不去,哪有人敢跟牠过不去?毕竟一丈红可是牠的成名绝技。
但是姜灿尧信了,毕竟扶弟魔和吸姐精天生一对:“一个小小贵人竟敢以下犯上?”
“皇上宠着牠,我有什么办法?就是因为牠,皇上削了我协理六宫之权,到现在都没恢复。”姜灿烂还真委屈上了,嘴一嘟,脸上厚厚的脂粉扑簌簌往下掉,松枝不得不赶紧上来接住,再给牠敷回去。
姜灿尧装作没看见弟弟说话时脸上脂粉乱飞的样子:“这绾贵人可有母亲或姐妹在朝廷为官么?”
“牠母亲,叫嫃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