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冷了。到了雪花纷飞的隆冬,人人都窝在宫里烧炭,不愿出门。
但是年纪小的郎君就受得了严寒,闹着要出去玩雪。
年轻活泼的方莼菜拉着宫男在雪地里跑来跑去,玩老鹰抓小鸡玩得起劲,也不怕真把牠们的小鸡克死了。
牠们可是看见月经都能被克死的生物啊,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明知道自己容易被克死,还要去碰容易克死牠们的一切。
不过男人就喜欢作死,也是牠们的天性。天残第二性嘛,没办法的,谁也阻止不了牠们前仆后继去死。
已经许久没有出场的妽寐庄在门口看见了疯玩老鹰抓小鸡的方莼菜,忽然升起一股冲动:一把抓住方莼菜的小鸡然后捏死。
这就是为什么男人不能玩老鹰抓小鸡了。这是一个禁忌游戏,会让男人心里不由自主地产生想捏死别人小鸡的欲望,然后一不小心,牠们就会互相杀害,因为那玩意儿被捏爆,会直接导致挨爆的男人痛死。
毕竟男人,就是这么脆弱啊。
好在宫规森严,不允许郎君随便捏死别人的小鸡。妽寐庄最终还是忍住了,关门回屋烤火去了。
浑然不知自己逃过一劫的方莼菜还在笑着、闹着,地上已经堆起了一个足有胸口高的雪人。
嫃环在外面玩了阵雪,又进屋和妶姈说笑:“皇上的字写得真好~”
妶姈抄着诗,吐槽:“若不是方才玩纸牌游戏玩输了,此刻朕也用不着在这儿抄诗……”
嫃环笑吟吟地发嗲道:“皇上一言九鼎,可不能在我小男子面前食言啊~”
说完又笑着举起身边的衣服,飞针走线:“何况臣胥也不是没有为皇上做什么。这不是在给皇上裁制冬衣吗?”
“为了你亲手裁衣的心意,”妶姈蘸了蘸墨水,“朕再抄三遍也无妨。”
当然,这只是她嘴上说说。
绝对不可能浪费时间再抄三遍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何况嫃环不过是做一整件衣服罢了,这对小男子而言只是雕虫小技,哪比得上她亲手抄诗词那么累呢?
她的手可是批奏折的天子之手啊!
妶姈想着,停下抄诗的手,看向窗户上糊的明纸,又想继续克扣后宫的银两了:“朕看你这明纸糊着挺亮,可以节省一点烛火钱。”
嫃环立即自谦道:“臣胥这不过是小家子气,难为皇上还看得上~”
可不是嘛,男人的心思当然小家子气了~
妶姈笑笑:“朕遇见皇后,要让牠安排后宫都学起来,把银子省出来。”
毕竟给男人花钱实在太不值得了。
她们正说着话,外面方莼菜终于玩够了随时可能克死牠和宫男们的老鹰抓小鸡,捧着一个雪人又跑过来了:“绾哥哥呢?”
?堇西福身:“在里面呢。”
方莼菜做作地嘿嘿一声,捧着雪人就往屋里冲。?堇西吓了一跳,连忙阻拦:“小主,皇上也在里面呢,小主!”
但这都拦不住方莼菜。倒不如说,听说妶姈也在宫殿里,牠跑得就更来劲了。
牠一路喊着“绾哥哥”,冲进屋里。见到妶姈,牠毫不意外地福身行礼:“皇上吉祥。”
“莼儿来了。”嫃环看牠。
“绾哥哥,你看莼儿给你堆的雪人好不好看?”方莼菜夹着嗓音甜甜笑道。
就两堆雪团压在一起,上面那团按了两个黑色盘扣,好看啥呀!
“嗯,好看。”嫃环昧着良心说。
反正男人惯常说话都是昧着良心说瞎话的。
方莼菜又找机会跟皇帝搭话:“皇上您看,臣胥给哥哥堆的雪人好不好?”
妶姈忙着抄诗词,勉为其难抬头看了一眼。
又看了一眼。
这方莼菜长大了,五官也长开了。只见牠穿一身浅色衣裙,领口毛茸茸的白色滚边衬着牠白里透红的柔嫩小脸,笑靥如花,甜美可人得很,让她想起清香可口的西湖莼菜羹。
莼菜这名字取得好,这小男孩真是人如其名啊!
“莼常在似乎长高不少啊。”妶姈看着看着,目光落在牠丰满的喉结上。
这小男孩心思很精巧,颈衣也做成了毛茸茸的款式,既适宜这样的冬日雪天,又十分可爱。
方莼菜甜甜软软地嗲声笑道:“皇上您忘了,过了年,臣胥就满十七了~”
牠身上喷香,说话时尾音嗲俏地上扬,重音刻意落在了十七这个数字上。
年轻漂亮的可爱男孩这样发嗲,有几个经历人事的成熟女人能一点都不动心呢?妶姈听得出来,牠是在暗示自己年龄到了,可以侍寝了。
她点点头:“哦。”
嫃环则扮演温柔的邻家大哥哥:“别光顾着说话,快把身上的雪掸了,回头受了风寒,吃药的时候可别哭啊~”
牠们合力演出了可爱兄弟俩的情态,给妶姈营造出享受齐人之福的感受。而妶姈也不负牠们这番心思,果然朗声笑了起来。
方莼菜嗲嗲地央求牠找个白瓷盘放雪人,又故意弯下腰嘤嘤嘤:“我这样为哥哥,哥哥拿什么赏我呀?”
嫃环也做作地抿唇笑着,伸手亲昵地摸一把牠的俏脸。牠知道两个男人嗲兮兮地腻歪在一起的样子特别香艳,刻意展示出来给妶姈看:“没别的~小厨房新做的糕点,尝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