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回过头来,映入眼帘的一张俊脸,也涌起了诸多的记忆。
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年骑在威风凛凛的马背上,腰杆挺的笔直,高挑的身形宽肩窄腰,打眼一看就十分赏心悦目。
虽然年轻,却似有天生的威严。明明是俊美无俦的一张脸,但因为常年风吹日晒而独有的小麦肤色,也让他多了几分英武不凡。
比贺敏之那娘们兮兮的样子不知好看了多少。
但只看了一眼,薛沉鱼便迅速低头,下车行礼。
“臣女见过世子。”
“薛大姑娘不必如此多礼,你怎么会在此啊?”
司徒祯身子压下来与她说话,手就胳膊肘就搭在马鞍上,手痣短鞭,眉眼带笑,闲话家常的姿态,无端的有些风流之意。
薛沉鱼瞬间有些恍惚。
诚王世子司徒祯和太子一起在宫中读书,父亲是他们的武师傅。
因为太子偏重习文,诚王世子偏重习武,所以太子与太子太傅更加亲自些,诚王世子则更乐意往武安侯府跑。
她十来岁就认识了司徒祯的,只是身份有别,诚王世子毕竟是皇亲,到了侯府也依旧是贵客,所以仅仅比让人熟悉些,说不上亲近。
而且前世她自与贺敏之成亲后,就没再和这位诚王世子见过面。
隔世重逢,算起来也有三四年了,多少有种时隔多年再见故人的恍惚之感。
“怎么了?”
见她似乎有些出神,司徒祯稍微提高了音量。
薛沉鱼这才回过神,“没,没事。世子怎么会在此?”
司徒祯似乎是想了想,“我的马,马蹄铁该换了。薛大姑娘还没说怎么来此了,金银楼和胭脂水粉铺子都在前面那条街上。”
这种小事不是有王府的下人替他打理,哪里还用得着世子爷亲自料理?
但他这么说,薛沉鱼也没有多想。
“是,我也是有事才来这儿的,没想到关门了。”
正说着,图纸从薛沉鱼袖口掉了出来。
她弯腰前,被方瑞先一步捡起来了,然后非常顺手的就双手呈给了司徒祯。
司徒祯只扫了一眼,便面露惊讶,“这是?”
“这是……”薛沉鱼勉强的笑了下,“薛淮那臭小子一直想当个大侠剑客,这不是离他生辰也近了,我便想着给他备份寿礼。”
司徒祯:“我一直想打一把这样的剑,图样画了许多次,但一直未能完善,没想到姑娘先画出来了。
“世子也想打类似的剑?”
“是啊,薛大姑娘应该知道我读书不成只能习武,所以对于刀枪剑戟也更喜爱一些。”
司徒祯说着顿了顿,“这图样我十分喜欢,不知薛大姑娘可否忍痛割爱?”
薛沉鱼犹豫了。
她此时想的是,司徒祯也有类似的设想,那前世那把剑是不是并非出自赫贺敏之等一党之手,而是诚王世子的?
但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又被她自己否认了。
“哪有可能这么巧?”
而且诚王世子的东西,如何会到了贺敏之手里?
就算季敏柔能攀上***爱女端阳郡主但诚王世子也是陛下的亲侄儿,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股肱之臣。
一个外嫁的郡主,势力如何能越过一个要袭爵的东宫臂膀?
起码前世到她被杀之前,诚王世子的势力都远远压了端阳郡主一头。
但武安侯府出事之后,他确实和侯府划清了界限,这点也让薛沉鱼有些不喜。
尽管她知道,那时候是薛淮被人蛊惑,伤了贵妃的爱子六皇子,那局势,他怕是也不好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