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舟上，

通过资质检测的弟子们，有的好奇的向天上地下东张西望，有的聚在一起攀谈，有的独自一人待着。

有的激动，有的兴奋，有的忐忑，有的紧张，正如齐川当年初次前往葫芦宗时，那些个弟子一般，都是如此青涩。

不少弟子时不时凝望着葫芦舟前端那道白衣如雪、气质出尘的身影，心中或贪婪，或艳羡，又敬畏万分。

她不是别人，正是沈雪如。

“齐师弟，本次探亲可有何收获？”

沈雪月负手而立，目视前方。

筑基以后，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带有法力波动，齐川坐在一角修炼，也听得一清二楚。

齐川收起打坐，走到沈雪如身后一丈处停步，躬身拱手道：“并无收获，不过是心情开朗了不少。”

“如此甚好。”沈雪如语气冷淡，微微点头。

她肌肤如雪，脖颈洁白如天鹅般欣长美丽，顿时引来不少人吞咽唾沫。

齐川本想离去，可沈雪如不发话，他也识趣，于是问道：“师姐，可是有何不顺心之事？”

“此次回家探亲，我发现曾经的亲人、友人，全都变了。”

“这是为何？师姐入了宗门，成为本宗核心弟子，已是光耀门楣、光宗耀祖了也，难道他们不为师姐高兴吗？”

沈雪如微叹道：“他们倒是为我高兴，可他们看我的眼神中，少了很多的亲切、喜欢与宠爱……

“而是多了许多让我感到恶心的东西，那是人性的贪婪，欲望，甚至是畏惧，阿谀，让我很失望！

“就连父母也不问我修炼辛不辛苦，反倒问我有没有给弟弟妹妹带回什么，温暖的故土变得陌生了，这就是仙凡之别吗？”

修真者同样是人，不也贪婪、危险、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吗？

难道学了三年道法，就认为自己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了吗？

仙人只怕也有欲望呢。

齐川无语了半晌才小心翼翼说道：“师弟家人亲戚少，倒是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沈雪如沉默了片刻，才点头说道：“你资质差，实力低微，想必家里人才不会对你有任何奢望，你自然就无法体会到师姐的苦闷了，也罢，你下去吧。”

齐川拱手一礼：“是，师姐。”

……

此后回到宗门，齐川依旧低调行事。

每日收集精粹，修炼观自在冥想术，学习修仙知识，练习道法，日夜在藏书阁中读书，如此一晃又是七年过去。

齐川已从十八岁变成了二十八岁。

或许是修炼了道法的缘故，看起来只有二十二、三岁的样子，面庞更坚毅了不少。

这日，齐川第二次出了葫芦宗，却是来梅州怀望村看望几位故人。

半山腰上，白布飘扬，三个坟包一字排开，哭坟的人加起来有几百人之多，浩浩荡荡。

待到众人离去，齐川这才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