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岚也激灵灵的打个冷颤,冯穹说的没错,烫伤的伤口,绝对不会一夜就痊愈,最少也要四五天。
忽然柳岚瞪着眼睛看着冯穹,冯穹让他看的有点发毛,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你没事儿吧?能不能是以前受的伤你忘记了?”
柳岚拼命的回忆着,他可以肯定,以前手上绝对没有这块儿伤疤,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来证明昨天的经历到底是不是一场梦。
他一把抓住冯穹的手说:“文文葬礼的录像你这儿还有没有?”
冯穹似乎猜到了柳岚的意思,点了点头说:“有!”
林笑笑不明白两个人说什么,她也没有插嘴,看着两人失魂落魄的往客厅走就又回到了书房陪孩子做作业去了。
冯穹的酒意这时也清醒了不少,柳岚也一样。他们的心情都很复杂,冯穹不相信柳岚所说的事儿,但是柳岚自从看到了手上的伤疤却对发生的一切深信不疑。
昨天,他的确和妻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冯穹把苏文葬礼的光碟放在DVD机里播放,柳岚的心就好象在滴血,他不敢看,也不愿意在目睹这一切,但是现在不行,他要弄清楚真相,但是当他看到苏文的遗体被抬起来的时候,他心如刀绞,他越发渴望苏文能够回来。
忽然,他看到了自己扑在苏文身上的双手一闪而过,只是一瞬间的一个镜头。
他紧张的抓起DVD机的遥控器,一点一点的往回倒,终于他看清楚了,一个硬币大小的疤痕,清清楚楚的印在自己右手手背上。
柳岚转过头看着冯穹,冯穹也看着他,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冯穹觉得柳岚是伤心过度产生的幻觉,或者那根本就是一场梦,因为录像可以证明这一点,伤疤在苏文去世的时候就有了。
柳岚则是很害怕,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只有昨天跟妻子炸鱼的时候右手才受过伤,以前从来没有过,清楚的就像他的名字叫柳岚、他是个男人一样,毋庸置疑。
那录像又怎么解释?
柳岚的头一刹那就好像炸开了一样,记忆的锁链一下变得混乱起来,叮叮当当的纠缠在一起,昨天、今天、明天似乎没有了顺序,互相碰撞。
或许,和苏文在一起的昨天是一场梦、或许今天也是一场梦,但是那个伤疤绝对不是,他知道,一定有一个原因、一个事关妻子生死的原因在等着他,所以他不会放弃,他要找到答案。
柳岚没有接受冯穹的挽留,他坐车回到了家,他把屋子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屋子里寻找妻子昨天来过的痕迹,可是他什么都没有找到。
他又把书架上那本厚厚的影集搬了出来,一张张的翻看,一遍一遍寻找,忽然,他看到了一张照片,他惊呆了。
那是一张他和苏文半蹲在草坪上的照片,苏文脸上洋溢着幸福,他也一样,但是,在两个人身后的不远处,却有一个人背对着他们,那个人很怪,明明是盛夏,却穿着一件长长的风衣,头上戴着一顶灰色的礼帽,把脸遮的深深的。
柳岚记得清清楚楚,这张照片才是他记忆中的,昨天看到的那一张因为没有风衣男,所以他一直觉得缺点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他疑惑的瞪着这张照片,瞪着那个风衣男,还有他头上的那顶礼帽,礼帽下面,会是谁?为什么昨天和今天同样的照片却多出一个人来?
墙上的挂钟“当当当当”的敲了十二下,夜,已经很深了,可柳岚依旧睡意全无,他孤独的抱着那本影集,一遍又一遍的看着照片里面阳光漂亮的妻子,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摸到她,在看到她,和她一起说说话儿!
他害怕、痛苦、彷徨,心中一片茫然,他就那样盯着妻子的照片,一遍遍的幻想着她从里面走出来……走到他这个世界,和他一起做饭、洗衣、叠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