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人你单独一辆,小心点别半路把马累死变成猎马人了,局外人你和小红帽一辆,反正你们半个月吐不出一句话来,应该也不会打起来,剩下几个人你们挤一起。”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把空马车都给我处理干净点,别留尾巴,这次要是还有人被追踪了,我直接给大伙表演个大义灭亲。”
亚南一顿文明礼貌的输出后,选了辆看起来最朴素的马车,虽然车厢上也镶着银边和花纹,但比起其余几辆,还是要简约不少,处理起来倒是轻松些。
其余人都乖乖上车了,只剩下那个想要考艺术学院结果意外落榜被迫参军的十年老兵罗达还站在原地。
“你有什么问题吗?”亚南恼火的问。
罗达抹刮下巴上的胡渣,用那副颇具威严和稳重的脸说出一句非常不合他气质的话:“团长你为什么不直接用你biubiubiu的空间魔法把车厢也搬走?”
他还特地用手比出一个开枪的动作。
“美术生,你的嘴巴就和你的画技一样差。”
亚南敲了敲实心的车厢壁,“空间魔法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往里装的。”
咚咚咚。
“听见没,这玩意材质就和寻常车厢不一样,之前半个月是在船上,那群海盗不识货,要是今天把它带进城里,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麻烦,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丢在城外。”
罗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声音听起来是有点不一样。”
“知道了就快点找个地方把它处理了。”
分别前,亚南又对几人叮嘱道:“埋了也好烧了也罢放了都行,总之别给我把车上的玩意带进城,也别想着事情办完了把它挖出来带走,这宝贝东西,留着就是个祸害。”
“包的团长。”汉斯拍胸脯保证道。
汉斯这个人亚南还是信得过的,自己说往东他绝不往西,毕竟在走上这条坑蒙拐骗烧杀抢掠的不归路前,汉斯就一乡下放羊的,力气大脑子小,心里想的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像队伍里的其他几个老油条,一个比一个精。
想着,亚南翻身上马,驾车从港口离去。
在进城前,几辆豪华马车是必须要处理干净的,这玩意的来路可大有来头。
半年前法提斯帝国和爱尔丁王国就因为领土的问题隐约有了要大打出手的迹象,大批的巫师、骑士还有那些不要命的冒险家都被调往了两国的交界线处,明显是要来大活了,但是呢,两国的纸面数据又差不多,因此帝国的鸢尾花大公在上上个月,派出了家族的长女和隔壁的朔风王国联姻,此消息那是帝国人尽皆知,就在大公敲锣打鼓的组建好送亲队伍,心中盘算美好未来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人刚出首都,就被十几个非法团伙联合攻击,不仅礼金啥的被抢光了,就连新娘都被人绑走了,大公本来还发公告提出要赎回长女,结果绑架的人比魔盗团出生多了,一点机会都不给的哇,隔天,大公长女的脑袋就出现在首都中央大广场的云杉上,至于身体,现在都还没找到下落,恐怕已经被送进哪个巫师的人体改造实验里了。
事情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而那些非法团伙,也要开始盘算着怎么承受大公的报复了。
惊天魔盗团就是其中之一,虽然当时他们只是在混乱边缘捡了点垃圾,但还是被列入了公爵的追杀名单。
两队全副武装的骑士加巫师已经追他们近一个月了!
虽说通过海路暂时甩掉了他们,顺便黑下了红胡子海盗团,但鬼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再找上来,保险起见,亚南只能选择忍痛抛弃这几匹好马了。
还要想个办法埋伏一手那两队骑士,不然一直被追着可不是个法儿。
芜湖。
驾车来到黑海岸辽阔边缘的无人地,介于阿卡姆城和巫师群山之间,这里还有不少居无定所吃不饱饭的难民,他们如同聚集于光芒的虫豸,依靠着随浪冲上岸边的鱼虾和林间的植物小虫而活,只需要一点点的希望,便可以生生不息的苟活着自己如蝇蚊般渺小的生命。
看见他们,亚南就仿佛看见了刚穿越而来的自己。
那也是一个同样无情的冬天,只不过是初冬,但和现在也没什么区别,反正都能冻死大把的人,当时,刚穿越到这个破地方的他良心尚存,却被通缉令搞得半个子儿都拿不到,城里又不准流浪汉出现,那会儿自己的脑瓜子也不灵光,不知道随便找点垃圾冒充小贩待在城里,于是就这么被丢出了城,连个避风的地方都找不到。
他本想就在冬天死掉的,早死早超生嘛,结果在城外遇到了路过的热心肠巫师,送了自己一件夏布制成的浅色长袍。
衣服适合大部分季节穿,唯独不适合冬天,那时他就想着,先活过冬天再说吧。
至于后面丢良心换活路的事儿。
说多了都是泪啊。
他翻身下马,吹了个口哨,把目光都吸引过来,随后啪的一声拍在马屁上。
两匹骏马长叫受惊,拉着空车厢奔向了那群难民搭建的临时帐篷。
“喂,送你们了,自己抢去吧。”
太阳从海平线上徐徐升起,晨曦之下,流浪汉们一窝蜂的涌向马车,他们的影子纠缠在一起,就像巫师世界的底色,朦胧而神秘,却又浑浊不堪。
霉耗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