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酒店卖，自有卖酒处。”我胸有成竹道，王爷感兴趣，至少说明此事不是完全不可行。

?“酿酒当找曲院，来找樱月做什么？”王爷不耐烦地说。

“小弟初来乍到，不晓开封官制，亦未识得官府之人，只得求助人脉甚广的樱月姑娘了。”樱月却只埋头碾着茶叶。

“认识官府的人也没用，贿赂是犯罪行为，你且去都曲院跑几回，自然就熟路了。”王爷此言不虚，但就算是想行贿，我不也得搞清楚跟谁行嘛。

“倒不是要行贿，只是官府人多事杂，我想直接找个管事的，好省去不必要的奔波。”

“所以你想找樱月引见？”

“怎么好意思麻烦樱月姑娘引见，只要告诉我找谁就可以了。”

“听你的意思，你是打算自己造曲？”王爷接过话去。

“无意冒犯，但据说京城的酒曲，并不是十分好。所以如果酒曲不符合我们的要求，自然是需要造曲的。”

此前对酒的制作过程完全不懂，只见过外婆酿葡萄酒。不过昨日张正给我普及的酿酒知识，我想应该足矣。

“那你这要谈的就不是合作了，是制度问题吧？”王爷喝了一口茶，缓缓抬起眼皮冷笑了一声，看我的眼神中还带着挑衅。

“可以是制度问题，也可以不是。”我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如果只是为了一己之私，此事不可能上升成为制度问题的，劝你省省吧。”说罢他站起来，看样子这次是真的打算走了。

我和樱月都没留他，樱月也没去送他。

其实他说的没错，这件事还是我想的太简单，如果仅仅拿那么一点酒利去和官府谈，完全没有吸引力。

据张正讲，小麦一斗60文，可造六斤四两曲，一斤曲能卖到160文，粗略一算，也就是说60文的小麦能收回1024文钱，这是翻了17倍啊。官府靠卖曲就已经能狠狠赚一大笔了，根本没有必要和我一介市井小民谈这点蝇头小利。

所以这件事，我必须要换个思路，要么就只能选择放弃了。

“宁姑娘，你老实告诉我，那茶叶是哪来的？”王爷走后樱月立马变了脸，有些生气又有些紧张地问我。

“那茶叶什么样子？”说实话我也没注意看，只叫若伊装好了给我。

樱月走到书架前，把茶罐捧过来。

“你自己看。”

我一打开，茶香扑鼻，再一看，茶叶呈团状。

“这不就是茶饼吗？有什么特别的？”我对茶叶没什么了解，也看不太出来好坏。

“你是真不知道？”樱月拿出一个小瓷碟，用竹镊子夹出一块茶饼，细看竟然有用模子压出来的暗纹。

“有花纹，挺讲究的，怎么了？”

“宁姑娘你就别装了，这可是凤团茶，是上品贡茶，你还不明白吗？”樱月急了。

虽没听过凤团茶，但凤历来就是皇后的象征，而这茶正是皇后所赠，坏了！

“贡茶？对，没想到还是被樱月姑娘认出来了。这可是费了我好大劲，才让朋友偷偷多做了些带出来，这可是买都买不到的哦。”

樱月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但难掩内心的喜悦。

“你真是杭州商人？”

“千真万确！”

“但这茶可不是浙江产的，你能告诉我，你那位朋友是哪里的吗？”樱月一双媚眼像是要看穿我似的。

这是要考我啊，我说不出来这茶是哪里产的，岂不就露馅了？

我脑子飞速运转，赶紧想想平时听过的名茶都有哪些！西湖龙井、碧螺春、毛尖、毛峰、普洱、铁观音……

前面几个都不像，普洱是云南的，对！铁观音！铁观音是哪里的？观音，南海观音，我去过舟山，那不还是浙江吗！沿着海边再往南……我记得福建也很供奉观音……

“福建……吧。”

樱月似乎松了口气，笑着把茶饼装回罐子里。

看来我又碰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