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天，雪地，红色的双手，安妮拿着小小的木制铲子，一下又一下的在地面上挖着。

奥莉那扭曲的面容已经被她抚平了，这个每天相处在一起的，让她最为亲近的母亲，安妮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异常。

而陈默只是站在一旁，安妮不要他插手，按照安妮的话来说。

“安妮想送母亲最后一程，可以吗？”

陈默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帮安妮把身上的棉衣扣紧，拉着战马在她的身后帮她挡着风雪。

心中的疼痛不是陈默的一个故事能够抚平的，安妮需要一个宣泄口，来宣泄自己的情绪，这个听话的女孩，也就只会把自己的情绪撒在地面这些没有情感的土壤中了。

“需要我的帮忙就直接开口说话，安妮。”

“知道的，游历者哥哥。”

风雪呼啸...

把头上不存在的汗珠擦了擦，陈默把一根形似铲子的树枝丢在了一旁，而在这个小小的土堆前，是安妮摞起来的石堆。

默哀之后，是马踏飞雪的背影，陈默拿了张毯子当作遮盖风雪的披风，在空中猎猎作响。

......

“它就是一个海盗！把我爸爸抢走的海盗！”

“阿莎，听话！”

“我不听，我不要你再去了，爸爸！”

“阿莎，听话好吗？这件事爸爸不得不去做。”

“我不要，我已经失去妈妈了，我不想要再失去爸爸了，呜呜呜...”

酒馆为数不多的包厢里。

看着查尔斯手中通缉令上写的海报，昂格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某个拒绝了阿莎的下午。

“你的消息已经被读书会知道了，赶紧带着你的徒弟离开这里，昂格。”

收起通缉令，查尔斯看着面前的昂格，酒馆的昏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挂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迷障。

卡尔莫在一旁如坐针毡，他从来没有见过昂格会有这样的情绪，或许这样的场合自己应该出去才对。

良久，昂格才拿出了自己的酒瓶，微微了抿上了一口，将心中的那份浊气吐了出来，缓缓开口道。

“阿莎的东西...在你那儿吧。”

“这件事就和你无关了，我来告诉你就已经尽到了情分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查尔斯露出鄙夷的眼神，看着面前浑身乱糟糟的昂格，开口拒绝着，而昂格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默不作声。

“好了，我先走了，当初是你自己放下阿莎不管的，你不需要在我面前表现出一副赎罪的模样，她已经回不来了。”

开门声响起，随后又被轻轻合上，言语的力量从来不在于声音的大小，而是它所占据的分量。

仍旧是叹气，仿佛这是昂格现在唯一能做的，包厢里的气氛渐渐破除了冰点，昂格起身，朝着卡尔莫说道。

“走吧，你也听到那个家伙说了，这里不是久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