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营房,赵言眼睛一眯,他的床前正围着三个人,为首的一个满头金发的家伙,手里拿着他装能量液的金属盒子在仔细打量。两人的背包底朝天的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都被倒在床上,另两个家伙正在细细挑选。
听到动静,三人回过头来,金发大汉扬了扬手中的金属盒,说到:“这是谁的,我要了。”也不管别人同不同意,随手就揣进了裤袋,显然,他认出了这是什么,直接明抢了。
赵言一步一步往前走,“这是我的东西,你把它拿出来,我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小子,你恐怕不知道我是谁吧!”金发大汉道:“我巴米尔吃进嘴里的东西,什么时候吐出来过,识相的,赶紧让开!”
赵言脚步不停,“我说了,把它放下,我就当事情没有发生过!”
巴米尔脸色一沉,他知道自己口袋里的东西是什么,能拥有这种高浓缩能量液的,肯定不是简单角色,既然无法善了,那不如先下手为强。
想到这儿,巴米尔目中凶光一闪,两手一张,虎吼一声,向赵言扑了过去。
凝视着巴米尔的双眼,赵言双肩不动,右脚尖绷直,力贯足尖,贴地三寸,猛然往前一铲。
只听“喀嚓”一声,巴米尔的左脚胫骨被一脚踹断,整个人重心顿失,往前一跌。
赵言顺势收回脚尖,右膝往上一顶,“嘭”的一声闷响,顶在巴米尔的腹部,然后左手抬臂、握拳,一肘击下,正中颈椎。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运作,深得杀人术的精髓。
随着“咔嚓”一声轻响,巴米尔整个人蜷缩着倒在地上,双腿轻轻地抽搐着,只要看他颈部扭曲的角度就知道生命已经离他而去了。
另外两个佣兵吓了一大跳,虽说佣兵都是些无法无天的家伙,但这里好歹是训练营,怎么才一眨眼的功夫,平日在训练营里横着走的巴米尔就成了一具尸体!
他们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努力挤出一张笑脸,“先生,您看,你们的东西都在这儿,一样不少,我们只是帮您把它归整一下。”
其中一个跑到巴米尔身边,从他的裤兜里掏出那个金属盒,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您看,一样不少!”
赵言点点头,“把他拖出去吧!顺便通知一下副团长!”顺手从地上捡起背包,把床上的东西一样样地放了进去,然后挂在床前,他相信,经此一事,没有人再敢轻易动他的东西了。
两个家伙如蒙大赦,抬起巴米尔的尸体,飞快的跑了出去,虽然佣兵中打架斗殴常见,但严重的也不过就是筋断骨折而已,像赵言这样一言不合就致人于死地的,他们还真没见过。
整个过程,拉库图一声未发,对他来说,死个把人根本不是个事,更不用说是在佣兵营这种法外之地。
他所重视的,是赵言展现出来的实力。
他也能轻易的击杀如巴米尔这种货色,但绝对做不到如赵言这般举重若轻。赵言越是表现的轻描淡写,就越说明他对力量的掌控达到了精细入微的地步。
而这,正是他所期望达到的境界,同时,也进一步坚定了他从赵言手中得到那后续锻体术的决心。
赵言也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知道,只要他所展示出的实力,也就是使用价值在巴米尔之上,上面就绝对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放弃他。
很快,赵言就被两个宪兵带到了一间禁闭室,纵然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麻烦,但被关在这么一间小黑屋,赵言的心中,还是有了那么一丝的触动。
就像一只蜘蛛,纵然能在蛛网上纵横来去,显得自由自在,但它的世界也被限定在了这张小小的网内。
此时此地,赵言的心中忽然感到了一种束缚,一种如蛛网缠身般,令人浑身不自在的束缚。
与此同时,相隔几千里之外的巴里城外的修道院中,迎来了一行神秘的客人。
他们于天蒙蒙亮时,乘坐两辆车抵达,一辆客车和一辆装满各种仪器的大货车。
领头的是一位身穿黑色长袍,满脸严肃的中年男子,自我介绍说是“韦德”,特别调查团的团长。然后向出迎的修道院院长亨利出示了一个徽章和一份证明文件。
在亨利验明徽章和文件无误后,便殷勤的邀请对方去会客室详谈,韦德也并不拒绝。在会客室坐下,沏了一杯咖啡后,亨利拿出这些学生的档案,向韦德一一的介绍这批学生的具体情况。
在此期间,调查团的其它成员从车上卸下各种仪器,开始了紧张的调试。
或许是迫于费力克斯长期的威压,也许是有警于他最后的忠告,亨利并没有单独的把赵言的具体信息予以透露,但他还是把出走了四个人的事情,以及四人训练的具体数据毫无隐瞒的向韦德合盘托出。
在他的想象中,在明知调查团即将到来的情况下,还敢明目张胆的调走排名靠前的学生,这根本就是不把调查团放在眼里,更何况,在明知调查团背负有重要使命的前提下,还敢做出如此举动,这分明是对调查团的羞辱,作为团长,韦德肯定会将此事向上汇报。
而作为秉公直言的他,名字肯定会随着报告出现在上层的目光中,从而在上层的心中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在费力克斯门下多年,他非常清楚,如果没有合适的机会,他在教会中的地位已经走到了尽头,费力克斯的位置摆在那里,他的力量,只能帮他走到这一步了。
是时候为自己另找一条门路了。而隔山打牛,则是一门向上攀登的有效手段。
但出乎亨利意料的是,韦德似乎并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他只是要求亨利把剩下的所有学生集中起来,进行一次全面而具体的身体测试。
测试是细致而复杂的。
在测试力量、耐力、速度等项目时,还要求学生背负小型检测仪器,以便实时监控学生在输出最大力量时的心跳、血压、呼吸等具体数据。
如在耐力测试中,在学生体能耗尽的情况下,迅速抽血以检测血液中氧的含量,然后,再注射微量的肾上腺素,观察学生的体能恢复时间以及在这种极端状态下的多巴胺的分泌情况,作为一项指标,来判断该名学生的身体素质和发展潜力。
在检测期间,亨利寸步不离韦德,为他详细的介绍每一位受测学生的具体情况。
如该名学生在校的排名、特长,学校为其量身打造的培养方向以及历任教官对其的评价。
在如此繁琐的程序之下,以至于完成二十九名学生的全部测试之后,天已经快黑了。
韦德婉言谢绝了亨利共进晚餐的盛情邀请,指挥调查团成员将仪器装车,丝毫没有参考亨利所提供的学生资料,带上用他们自己的方式选出来的两名学生,排名最前的和最后的,然后拿出一张盖了鲜红大印的提调单,填上那两名学生的姓名,交给亨利。完成手续后,礼貌的亨利告辞,然后上车,连夜离去。
这样相同的一幕,在教廷分布于全球的十几所学校同时进行着。
亨利站在门口,目送汽车远去,嘴角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并不为适才自己热脸贴冷屁股的行为感到羞耻。
上层的分歧已经非常明显了,连武力培养的标准都出现了不同的方向,但这又关他什么事呢,世界总在不断向前的,新科技淘汰老技术那是迟早的事情,他已经适当表达了自己的倾向,接下来只要不踩线、不越线,按部就班的经营下去,总能谋得自己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