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我们逐步加大的作用力下,前者坚持的时间大约是后者的三倍。
我们又用相同的方式对其它的几种动物也做了验证,得出的结论都极其类似……因此我们认为这个数据是可靠的。”
马蒂尔德点了点头,显然他也认可这个验证过程。
“您想知道那几组参与实验的动物的最后状态吗?”费力克斯突然提出了一个听起来有此莫名其妙的问题。
“这有什么好关注的。”马蒂尔德奇怪的看了费力克斯一眼,“无非就是加大力量以后,防御被攻破,被刺死罢了。”
“不,不是这样的。”费力克斯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是恐惧,又似乎是迷惘。
“破防以后,这些动物一只也没有死,而是成为了类似于植物人的存在。”
费力克斯以一种梦呓般的语气说道:“随着施加力量的不断增加,这些动物开始变得狂暴。而随着症状的不断加深,临床的表现是皮肤的防御力大增,然后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在到达顶点时,突然失去对肢体的感知,大脑皮层的活跃度完全停止,进入类似脑死亡的状态。
随即,镌刻在其身上的纹理也消失不见,皮肤恢复成正常的状态,但大脑却死了……这个纹理,似乎是由精神力驱动,或者说它消耗的是灵魂的力量……”
“除了动物,你们还在其它材质上验证过了吗?比如钢铁、织物什么的……”
“目前看来这个纹理只作用于有生命的物体。生命的等级越高,或者说大脑的容量越大,其所能支撑的时间也就越长,而对诸如钢铁、皮革、木料等物品则毫无反应。”
费力克斯似乎从迷惘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压低了声音:“我们还进行了一例人体实验。”
“效果如何?”马蒂尔德精神一振。虽然被世俗所不容,但不得不说,在所有生物实验中,人体实验是最好也是最终的检验方法。
摇了摇头,“效果并不十分理想。我们对实验体大脑皮层的神经波动进行了监控,直至施加压力的那一瞬间,波动才骤然激烈起来,相对应的,那个纹理才开始发挥作用。
对实战来说,也就是打击临体的那一刹间,这个防御机制才开始发挥效用,如果是冷兵器还好说,如果不是,那一瞬间的延迟或许就足以要了人的性命……
也就是说,被动防御的启动时间太长,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不完全体的缘故。而且,目前我们也不掌握主动激发它的方式,但据亲历者的描述,它是可以被主动激发的。
而且在测试中,视打击力量的大小,受测者大脑波动的烈度也是不一致的。
我们用5.56毫米手枪弹直瞄射击,从五十米推进到二十米,虽然还不能破防,但已使受测者的脑部温度急剧上升。
二十米距离上的那一枪,受测者颅脑的压力更是上升到了临界点,随时都有可能‘嘭’的一声……”
费力克斯作了一个爆炸的手势。
“你的猜测有一定道理,但这样,它的实用价值就要大大降低了。嗯!对了,那个实验体的身体状态如何了?”
“身体只是有点虚弱,没什么大碍,只是脑干位置有轻度萎缩,据专家们判断,相当于六十岁时的大脑。最后一枪给他带来的伤害相当大……”
沉吟了片刻,马蒂尔德缓缓开口:“这样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利用价值。那些富豪、政要们,如果在要害部位纹上这么几个纹理,就相当于多了一个护身符,紧要关头或许真的能用来保命!”
“除了以上这些,还有什么制约条件吗?”马蒂尔德又开口问道,“比如存续的时间、镌刻的介质、副作用之类什么的……”
他才不相信这种手段的使用会没有条件限制,哪怕真的没有,也要想方设法弄一个出来,否则一旦泄露出去,还怎么加以控制。
“毕竟实验时间还短,副作用什么的,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体现,这需要长时间的观察。但这个纹理的镌刻,必须要有这种生物身上的组织作为填充的介质。科学家们正在对这种组织的成分进行分析,希望能够人工合成。”
沉默了一会儿,马蒂尔德开口总结:“就目前看来,这个东西应该有极大的实用价值,未来的应用前景应该也会十分广阔。但有这样那样的限制在,再加上本身还是个不完全体,我本人并不认为它能与一滴圣血等同。
即便再加上那几项你口中经过实战验证的机甲技术,我也并不认为枢机团的大主教们会认可两者的价值。
再说了,这滴圣血你是要用来修复身体的吧!你认为以你那濒临崩溃的身体,能撑得住那种狂暴的改造吗!而且一滴之量怕也是不够用吧!”
费力克斯的身体状况,对这些教中高层来说,不是什么秘密,就连他这些年来为此所做的准备,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费力克斯苦笑了一下,“成与不成,总得试试,这差不多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而且一滴之量,恐怕是我能拿到的兑换极限了,我也从没奢望更多。我知道哪怕以教皇之尊,如果没有等价的交换物,都不一定能拿到两滴之数。”
“你不是还准备了一个仪式没有动用吗?再说了,实在不行,还有霍顿的那个神秘基因在呢!总也是个希望不是。”
“那个仪式需要动用的资源太大,倾我所有,到现在也还没有完成准备工作。
而且整套仪式是以一种神秘的文字书写。虽然近些年来,花费了大量的人力与物力将其解读了出来,但谁也不知道其中是否存在着错漏与误解。
最重要的是,其中所谓的符合条件的那个‘鼎炉’极难寻找。这么些年来,竭尽全力,我也只寻到了四个半成品。
一个中途夭折了,其余的三个,倒有两人达到了身体的临界点,但不知道为什么迟迟得不到突破,也不知道我的身体还能不能撑到那一刻……
至于霍顿的那个什么‘神基因’,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只有如外面那两个蠢蛋般的家伙才会把这种还未经验证的东西往身上注射。我真怕将来在枢机团会议上看到一片臭哄哄的景象。”
“我指的不是那个,而是霍顿手中另外的一种。”
“嗯,还有另外一种,是什么?安全吗?”
“目前你没必要知道的这么多,但我可以先跟你作个约定。当然,如果一切顺利,你拿到了那滴圣血,并成功的修复了身体,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反之,你可以拿那个完整的纹理和手上的那套仪式来和我交换,多一个选择总是好的,不是吗!”
费力克斯飞快的计算着其中的利益得失。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正在急剧恶化,如同雪崩开始,接下来这个速度只会越来越快。此时能多一个选项当然是好的,但这也同样意味着他对纹理的权益由独占变成了共享。
作为一个势力的领袖,他代表可不是自己一个个体,这背后牵扯到的利益,费力克斯必须仔细估算。
“你也知道关于圣血的交易不是我这个层次能够单独决定的,我会恳请院长于以最快的速度举行一场高层的听证会。届时,希望你已拿到了足够的等价物……”
马蒂尔德并不着急。相比费力克斯,他有更多的时间来从容策划。
古堡,二楼的办公室,费力克斯从沉思中缓缓醒了过来。双眼精光一闪,仔细打量着赵言全身上下。
双眼清澈明亮如一泓秋水,皮肉之间光华隐隐,怎么看都是神完气足的样子。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光芒,还是没有成功。为什么就是差那么一点点呢!费力克斯郁闷极了。
从费力克斯目光投射过来的一瞬间,赵言有一种全身上下被一眼看通透的感觉。仗着有字符的镇压,他倒没有显现有丝毫的慌乱,只是凝神静意、略带微笑的看着面前的老人。
同时,赵言也敏锐的觉察到了费力克斯眼中那抹一掠而过的失落。这让他越发坚信自己的猜想。
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