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要明白,如此栈恋不去不一定会是什么好事……好了,在识海恢复正常之前,我暂且回原地存身。刚才那一下,耗用了我极大的精神力,我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了。”
操控着那团线条往赵言手臂上一扑,下一刻,智叟所有精神力回缩,再也没有了任何声响。
随着那团线段的扑入,赵言只感左臂一沉,似乎有什么东西融入了自己的身体。
乍一看,整条锁链仿佛活了,两端各自探入一片虚无之中,不知其来去,只留下一截粗大的链身在赵言的手臂上不住的盘旋绕动。侧耳倾听,似乎还能听到“呛锒锒”的金属摩擦声。
但赵言此时的心思不在这里,智叟的提醒很是关键。那六个字是佛教的大明咒,象征着诸天佛祖、菩萨的慈悲与加持。
传说是观音菩萨微妙本心的具现,具有镇压一切内外邪魔的威能。
但如此大威力的法门,拿来用用就可以了。如果想要占据自己的识海,妄图借此融入自己的本心,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外道了。
看来,有必要加大对那个地缚灵的镇压力度了,他担搁不起。
精神世界的战斗从来都是你死我活,没有丝毫温情可讲。赵言要的也不是服从,而是掌控。
再次进入识海,看着巍峨耸立的五指山和上面那毫不起眼的谒帖,赵言一字一顿的念诵起六字真言。以对它的加持为代价,换取它短时间内威力的提升,以求用最快的速度打散地缚灵的灵智,使其返本归源。
但这要把握好一个度,既要打散它的灵智,又不能伤及它的灵识。只有这样,当它从头再来的时候,它还是那个它,却已不再是先前的那个“它”了。
当赵言在地下静静修持的时候,巴黎市郊的那个地下实验室,已经是如同被泼了一瓢开水的蚂蚁窝。
警报声尖厉的响起,绝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说火警的、有说恐怖分子袭击的,众说纷纭,一时间,到处都是乱窜的人群。
要不是深处地下,绝对能引发一场社会层面的骚乱。
最核心的那间实验室内,邋遢男子正一脸铁青的站在那里。那个三立方米大小的玻璃罩正中间的位置,一个铁盒子正静静地放在那里,但盒子表面那个神秘的线团,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只是打个盹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以他的估计,再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就能破解开那团线条的奥秘,为了以更好的精神状态迎接这足以载入历史的一刻,他决定稍事休息一下,他已经有十几个小时没有合眼了。
“封锁基地内外,禁止所有人员出入。”他开始发号施令,“距事发过去多久了?”
“不到十分钟。”
“记录下这段时间内所有出入人员的名单,查清他们的背景。这件事交给宪兵来做。现在开始加大屏蔽力场的能量,阻断所有信号传输,同时断开所有与外界的物理联系。给我拨一条保密线路,我要与崔斯特将军通话。”
“可是……可是,加大屏蔽力场的强度将损害大家的健康……”
“什么健康不健康的,在这个实验室工作,就要做好付出一切的准备,所有人进来之前,可都是签了合同的。”邋遢男子冷冷的打断的了属下的发言。
“打开那个监视器,我要看看最后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当时实验室是谁在当班,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发出警报!”
“是乔尼,他当时去了洗手间。”
“他现在哪里,通知宪兵,找到他,控制住他……安抚所有研究人员,告诉他们,只是火警,已经得到有效控制,让他们回到各自的岗位……”
随着一条条命令有条不紊的发出。不大会儿的工夫,地下安静了下来。
二十分钟后,除了国防部的勒内,另一名满头白发的将军也出现在了邋遢男子的面前。他是军方对这一事件的对接者,法军参谋本部的尼尔·崔斯特将军。
“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邋遢男子,也就是法国军方首席科学家,米歇尔·让·阿桑奇开口说道:“只有零点几秒的时间,那个东西就从监视屏幕上消失了。没有任何迹象证明是我们内部出了问题。
当然,我们不能否认这件东西是在这里丢失这一事实,但考虑到这件东西的神秘性,我还是认为外来力量引发这一事件的可能性最大。”
对这种明显的推托之辞,崔斯特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事情已经发生,当前最重要的是弄清它的去向,以及是否有可能将其找回。
至于追究责任,弥补漏洞,那都是以后的事情,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如果不能让上面满意,连自己也不能免责的话,他不介意将勒内和阿桑奇也一起拖下水。反正他本人只是对接,并不是具体负责人。真要论罪责,那两人肯定在他之上。
“那这个里面,会有什么好东西吗?”带着一丝侥幸,崔斯特指了指玻璃罩中的那个铁盒子。
“我也不知道,但按常理来说,即便是有什么好东西,也肯定不会留给我们。”
说罢,阿桑奇操纵着机械臂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打开,果然,里面只剩下一堆细白的粉末。
阿桑奇耸了耸肩,“我可以跟你们打赌十法郎,里面肯定检不出任何有用成份。”
这时,崔斯特的副官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声,崔斯特精神一振。“我需要对这里所有的人员做一次甄别。”
“需要多久?”勒内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虽是应有之意。但由军方来执行,背后的信息耐人寻味。
“两天,我只要两天的时间。”
“没问题,两天之内,我可以满足你的所有合理要求,但前提是,如果你查不出什么东西,那么这件事就跟我们实验室没有任何关系。”
“那是当然。”崔斯特满口答应。
对一名政客来说,所有的承诺都是用来推翻的,没有任何意义。他虽然是一名军人,但多年和平的环境,已与政客没有什么区别。
“我会用最快的速度从总部派一队宪兵过来,这里所有的安保人员在没有经过甄别之前,都需要单独隔离。”虽然急着离开,但所有该走的程序还是要一丝不苟的走上一遍,这是免于被政敌攻击的最正确的操作。
“说说吧!鲍勃有什么新的发现?”刚跳上他那辆特制的防弹汽车,崔斯特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个突发情况对他极其不利。这是他竭力争取来的任务,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他们却完全找不到任何头绪。以现在的这种状况,想将失去的东西再找回来,已经是属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如果不能在其它地方加以弥补,虽然不能说是灾难性的,但一旦被人利用,他的政治生涯差不多也就到头了。
“施耐德上校正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在电话里他没有详说,但毫无疑问,他有了新的发现。”副官将一件防窃听的设备打开,确认它开始正常工作后,才向崔斯特汇报道。
这是必要的防范措施。政客们之间,表面脉脉温情,一团和气。背地里,为了利益却是无所不用其极。除了不能暗杀,其它各种阴险手段是什么有用,就用什么。
“好,不要担搁,他一到,立刻引他来见我。”
这是一套奢华的官邸,装修的富丽堂皇,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位军人的办公场所。官邸的每一处细节都在彰显高卢公鸡的骄傲。仿佛不如此,就不能体现他们与生俱来的高贵。
法国外籍军团第四团团长,鲍勃·施耐德正一脸风尘的等在其中一间办公室的外面。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灰暗,一下飞机,他就驱车赶到了这里,没有丝毫的担搁。
门开了,一名佩戴中校军衔的年青军官走了出来,示意施耐德进去。
等喝完一杯咖啡,互相问候了双方家人,又对巴黎的气候做了一番深入的了解后,两人才开始步入正题。而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施耐德将前方发生的一切向崔斯特做了一个简短的汇报,并递交了一份详细的材料。当然,着重突出了其中的凶险程度,至于那一小队士兵的伤亡也就因此轻描淡写的揭了过去。
争功推过,古今中外莫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