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清除……”

“呯！”

还没等乌里扬诺夫略显得意的话音落地。空气中又是一声低沉的枪响。

“第一落点偏左五米，那里还有一名观察手……”耳机中传来乌里扬诺夫痛苦的有些变调的声音。

伊万诺夫的眼睛当即红了。虽然不清楚那把狙击枪的具体型号与口径，但从射程和谢廖沙中弹后的情形看，如果被命中的是躯干部分，乌里扬诺夫的情况怕是有些不妙。

伊万诺夫将整张脸紧紧贴住火控系统的观瞄装置，双手飞快的操作着，在一阵“扎扎”的齿轮咬合声中，炮塔微微转动了一点角度。

“抓住你了！”

看着两公里外那个正在快速移动的黑点，伊万诺夫狠狠的按下了射击按钮。伴随着这具40多吨钢铁怪兽连续的震颤，一切都结束了。

“乌里扬诺夫，乌里扬诺夫……查科夫，他伤到了哪里，情况怎么样……”

“肩膀上中了一枪！”

耳机中传来查科夫平静的语调：“是12.7毫米口径子弹……出血量很大，应该是伤到了动脉……伊万诺夫，他很勇敢……”

重重的喘息了几下后，伊万诺夫迅速平静了下来。作为一名战士，他清楚的知道被那种口径的子弹正面击中意味着什么。

“听我说，伊万诺夫，马上去前面的那个高地。如果我判断正确的话，在附近应该有对方的一个营地，那个队狙击手是在为他的同伴们争取时间……”

查科夫的判断是正确的。在发动机低沉的咆哮声中，T64坦克越上了高地。瞬间，赵言和伊万诺夫同时看到了目标。

一点钟位置，距他们五百米余外的一处凹地中，五辆载重卡车首尾相接，围成了一个小型的营地。而那个位置正好是在他们前进的方向上。

而就在两人看到对方的同时，一道火光也向他们冲了过来。

“RPG！”两人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时机实在是卡得太好了。再加上窄小的空间严重限制了肢体的反应，赵言只来得及猛踩了一脚油门。

“咣”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赵言的脑袋重重的撞在了机舱顶盖上。

晃了晃有些晕乎乎的脑袋。

“伊万诺夫、伊万诺夫……”

滚滚黑烟向驾驶舱内灌了过来。毕竟不是专业驾驶员，一时间赵言也不确定具体是哪个位置受损，接下来会不会发生殉爆，而伊万诺夫的情况又是如何。

踩了一脚油门，没有反应，扳动了一下方向舵，车身立刻向左侧倾转了过去。

“赵，我没事，你那里怎么样，好像是后面的动力舱着火了……坦克还能动吗？”

“油门没反应，应该是击中了动力舱，履带也断了，伊万诺夫，炮塔还能工作吗，别管什么准不准的了，我们把所有的炮弹都给他盖上去……”

“嗡嗡”的电机声中，伊万诺夫哈哈大笑起来，“放心吧，赵，看我的……”

“轰、轰、轰……”

一直到携带的所有炮弹打完，也没有迎来第二枚火箭弹的攻击。两人艰难的挤出已经开始燃烧起来的坦克，向五百米外已经狼籍一片的营地快速冲去。

两枚炮弹直接命中营地，其它五枚的弹着点也都在十米的范围内，仓促之中能有这般成绩，伊万诺夫果然是有射击天赋的。

赵言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两人简单的搜索了一遍战场。

在这座两百来平米的营地中，总共发现了五具尸体，还有一名倚靠在一个军绿色箱子上的伤员。

有些怪异的是，除了那名伤员，其它几具尸体上无一例外的都穿着一套防护服。

那是一名四十上下的白人男子。赵言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用石块奋力砸着几个硬盘，边上是几台笔记本的残骸。看到赵言过来，那人也没停下，反而冲他笑了笑。

他的左小腿被弹片齐膝削断。不知是急于销毁数据还是身上没有携带急救装备，他没有采取什么有效措施，只是用皮带简单的在膝盖上方扎了一圈，任鲜血流满一地。

赵言与伊万诺夫对视了一眼，确认对方已经解除武装，就将其丢在了一边。

很快查科夫也赶到了。

匆匆转了一圈，检查了几辆卡车上残余的物资后，查科夫来到赵言身边。

“我看了一下，他们的车上全是各种物资，和我们一样，以食品和油料为主。从数量上看，足以让他们在这里支持半年以上……赵，他们的目的应该与你一样，是来这里找某样东西的……”

“当然，那肯定不会是你早前说的什么纪念品之类的东西！”

查科夫紧盯着赵言：“我希望你能告诉我真相！为了这次委托，我已经失去了三名队员，我想我有权知道这些！”

他指了指地上的那几具尸体。

“我相信你也明白他们身上的那套三防服意味着什么，那令我有些不安，赵先生！”

“我说只是一个巧合你肯定不会相信，所以，不如让我们询问一下这位先生，看看能不能从他的嘴里了解到点什么。当然你得抓紧时间，我看他撑不了多久了！”

“那是当然。”查科夫深深的看了赵言一眼。

“伊万诺夫！”

……

“应该是一伙英国人或者美国人。从营区外积雪的厚度来看，他们在这里驻扎有一段时间了……

死者中，其中有两人没有明显军人特征，看上去像是科研人员。如果不是那支狙击小队和RPG，单从人员的组成和车上的那些钻探设备来看，我愿意相信他们是某一家能源公司的勘探小分队。虽然从他们出现的时间上看有些不对！”

伊万诺夫耸了耸肩。

“至于这名俘虏，我们还没来得及询问。”

“我相信你应该是属于上述两国的某个秘密部门，所以你应该听得懂我们在说些什么……现在你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我承诺给你一个痛快！”

看着眼前一脸冷厉的查科夫，那名伤员点了点头。

“美国海军中尉，伊里亚德·桑德斯！”

看了看面前的三人，桑德斯苍白的脸上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

“应该就只有你们三个了……”

看到桑德斯脸上笑容的一瞬间，赵言心中猛的激凛了一下。一股强烈的恐惧感，令他全身的汗毛瞬间根根耸立了起来。根本顾不上如果判断错误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手腕一翻间，一张入地符已经到了手中。

随着喉间的一声敕喝。“嘭”的一声，赵言整个人迅速化为一蓬黄沙散入了地下。

是自己眼花还是传说中的巫术、魔法……

眼见着一个大活人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见。震惊、茫然、讶异、不知所措……

种种神情在场内剩余的三张脸上循环轮转，最后化为统一的惊骇。

随后是一场席卷整个营地的盛大烟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