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然揭了老底的青年男子神色明显有些慌张,此刻被厅中众人目光齐聚,紧张之下,误打了手桌旁的茶水,还被烫了个正着,一时面红耳赤,“你,你胡说!”
苏寒山笑道:“哦?我胡说?莫非你不是烛余世子师蓝桥?”
青年男子眼神躲闪,四下望了望众人,支支吾吾:“我我……我是又怎么样?”
苏寒山盯着对方道:“那你为何要隐瞒身份?难道,你就是杀害这位苏兄母亲的凶手?所以今早天色刚明,便赶着要出庄?”
“休要信口开河。”师蓝桥怒而起身,赶忙冲着主位之上的风波庄庄主鱼沧浪解释说道,“只,只因烛余和南姜两国素来敌对,战事频繁。我隐瞒身份也是为了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希望庄主和苏世兄明鉴。”
怎料苏寒山却不买账,继续咄咄逼人道:“倒是编的好借口。要我看,你隐藏身份暗中杀害苏唐妃子,就是为了挑起苏唐和南姜两国矛盾,然后趁着天一亮便找理由离开山庄,来个无所查证。这样,你烛余国从此正好坐山观虎斗,得渔翁之利。”
师蓝桥虽然与苏寒山几乎同岁,但却不如苏寒山口舌伶俐,几句话便被问的哑口无言。而此刻会客厅内,包括鱼沧浪和苏解语两人,似乎都在观望,没有表明任何态度。这让他更加情急,甚至要恼羞成怒。
关键时刻,还是那位儒士模样的陆昭陆先生开了口,“苏神官推测,其实倒也并无道理。”这话一出,众人都觉诧异。就连师蓝桥也瞬间懵了,“陆先生,你这话是何意?”陆昭伸手作虚按状,示意师蓝桥稍安勿躁,他继续说道,“既然是推测,陆某人是不是也可以认为,苏神官为了挑起烛余和苏唐的战争,让南姜坐收渔翁之利。故而于昨夜潜入川字号雅院,杀害了这位苏世子母亲,今日又在厅堂内嫁祸于人,混淆视听呢?”
此言一出,似乎也颇具道理。师蓝桥顿时有了底气,连忙补充说道,“陆先生所言甚是。我与陆先生、吴师途径此处,是为了从京河府赶坐渡船,应邀去那上虞盛京城齐梁门学赴学。中途怎会多此一举,给自己徒添麻烦?倒是苏神官你,既然主怪异,你来这风波庄所为何事?”
陆昭三两句话便将矛头引向苏寒山,后者倒也不慌不乱,“我去东原郡办差,路过而已,有什么不妥吗?”
师蓝桥占据优势后同样紧追不舍:“有谁能证明?”
“证明?”苏寒山忽然大笑,“你如果要证明,那么此刻在这山庄里的所有人,最好都要证明一下自己来路去处。否则,都有杀人的嫌疑。”
师蓝桥语结了。
他只是想力证自己并无杀人理由,没想到几番交锋下来,话题的矛头突然指向了在座所有人。无心之中,‘那句有谁能证明’开罪了所有人。